…”
李连只在嘴上嘀咕,“云棠,好听,跟你气质很吻合,语冰,取的更好,井蛙不可语于海者,夏虫不可语于冰,你外公给你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你能放开眼界,这可真是个博学多识的老人家……”
夸她外公博学,云棠心里头微微得意,“外公他好老庄,从小跟我讲了不少,是希望我能摆脱这尘世对女子的束缚,不依附于人,不委曲求全,更不能甘愿做一个深宅之蛙,若是在井底生活的久了,就会忘了大海的模样……”
李连沉默了一阵,忽然笑了,“怪不得这样的人到不了朝堂,这高高庙堂对于许多人来说是朝思暮想之地,可对有些人来说……却是禁锢了身心之地……”
云棠脸又有些红了,说起话来也支支吾吾,“那倒不至于……我外公他是科举多年不利,后来才甘愿做了私塾先生……”
李连一句话噎了回去,这姑娘还真是实在憨厚,轻咳了咳,又接着指路,“在前面拐弯儿,就能见到含凉殿了,姑娘要不要进来坐坐?”
“这还是不好,怎么说那是皇子的地方,我还是不要随便进了……”云棠带着他拐弯,果然见了前面的宫殿,院子宽敞,南面临着太液池,倒是个好地方,一直到了门口儿才停下步子。
李连还要往前走,扶着自己的人却停下了,忙跟着哄道,“姚大人,你还是带我进去吧,你放心,我和六皇子是光着屁股玩到大的,熟悉的比亲哥俩还熟,再者说,他最近不在,被他父皇派到南面探查军队去了,你放心,没人会说什么的……”
院门口的下人们刚要行礼,却被李连连忙止住,“你们主子不在家,我来借住几日,就无需行礼了!”
众人面面相觑,直到一个小太监打了个制止的手势,这才又老老实实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李连嘿嘿一笑,呲了呲牙,“你看,就连他的下人也对我尊着,你还怕什么?”
云棠估么着这李不器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既然能和六皇子搞好关系,怎么也得是几品大员的儿子,更加忧心上了,若是这样……自己到底闯了多大的祸?就算他不计较,他家里人也不计较?
只好继续搀扶着进去,又由李连指着进了个屋子,放在榻上好好安置了,这才一屁股坐在一边儿好好擦了擦汗,想倒杯水喝,又觉得实在没礼貌,只好再去看李连,“大人,要不还是叫我瞧瞧,您的脚到底如何吧?”
李连连连推辞,“那可不成,怎么说我也是个男子汉大丈夫,怎好因为这点小事劳烦姑娘?”
可……该麻烦的都麻烦那么多了……云棠挠了挠脑袋,“大人,还是看看吧,若是没事我也放心……”说着直接动了手。
李连倒也没再推辞,叫她放心?就是叫她不放心?再看云棠,刚脱了他的鞋又扒了袜子,脸唰地一下就白了,“这……公子……我真是……”差点儿掉了眼泪。
原来李连的脚踝上真的有巴掌大的一块淤青,却不是她弄的,那是他上月得了匹烈马,没驾驭好,不小心从上面摔了下来断了骨头,找了宫中的太医接骨调养了好几日,这才能走动了,不想又碰到了云棠,一时来不及躲,真个被她撞了个跟头,这才就坡下驴赖上她了。
好就好在这骨头快好了,外头的皮肤却越来越紫,看起来真怪吓人的。
李连连忙安慰,“无事无事,不过是小伤,休养一段也就好了……”
“可……你爹娘也会心疼的啊……”
却听李连噗嗤一声,“多大的人了,一点小事还得告诉家里人?无妨无妨,这些日子我就在这含凉殿里歇着了,等修养好了再回去。”
云棠这才松了口气,又暗自觉得自己不地道,把人家弄成这样,现在还在担心自己有麻烦,更加不好意思,“那倒也好……只是大人千万别跟我客气,若需要什么想吃什么尽管跟我说,我每日都来看你……”又突然想起什么,“不对不对,我还是先给你包扎……大人先等着,我去找些药材,去去就来!”
李连连忙止住,“不用不用,你就管门口的下人要就好,何必自己跑上一趟?”
云棠正着急,也就按着他说的来了,果然见到门口站了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太监,正一脸笑眯眯的等着差遣,还不等云棠说话,就说自己知道了,一溜烟儿出院去了。
等到云棠照顾好了病人,再出了含凉殿,又是晌午了,肚子咕噜一声,已饿了好几顿,只是这都不是事儿,还不知道等一会儿自己回去有什么惩罚等着呢……
还是昨晚邪门儿,今日照着地图也很快就赶回来了,刚愁眉苦脸回了尚宫局,却跟自己想的不一样,采菱本正在桌案上写字,见她忙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云棠的手,“云棠,你去哪儿了?昨晚一夜都没回,可急死我了!”
齐尚宫和荣大人闻声儿也来了,荣大人是云棠直属的上司,也是这段时间负责管她的,先问出了声,“姚云棠,你去哪了?害得我们好找!”
云棠憋屈憋屈不知怎么就哭出了声,趴在采菱的脖子上,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说明白了,又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