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扯得他半边脑袋都在隐隐作疼。
他……亲手把她往连云那里推了,如今离开洛城,更是给了连云机会。
楚弈从来没有犯过这样的蠢,憋屈、羞恼、悔恨交织在心头,让他喉咙发涩,眼角赤红。
谢星得知去探听胡人东西斥候归来,带人到主帐时,被义兄狰狞的表情吓得直缩脖子。
“……阿兄?”谢星低声唤了一句。
在种种情绪席卷中的楚弈闭了闭眼,再睁眼时,面上平静了不少,只是眼神依旧叫人不寒而栗。
“怎么了。”
他淡淡地问。
谢星忙把人领了进来,楚弈见到斥候,抬手揉了揉涨疼的太阳穴,没有说话。
斥候自然看出他心情不好,不用他再开口问就将探听的消息说来:“胡人准备在四月初会面,届时他们还会相互交换物资,其中北胡会带上种马。恐怕是想以此为利,让两军正式合盟。”
马匹在这个战乱时代十分紧缺,更别说来自胡人的,先前他为了抢几匹种马,还曾深入到南胡腹地。
四月初,现在不过三月中旬,还有半个多月。
“消息准确?”他略一思索,询问。
斥候点点头:“是亲耳听见的,初定四月初,听双方意思原本是还要延后的。如今北地自己正内讧,为了跟南地合盟一事意见不一,当初分裂南地的单于可是杀了北地单于之子,后又归顺我朝一段时间,所以他们内部如今也还理不清。”
“他们怎么理不要紧,要紧的是北地给多少种马,在哪里会面。”
如若可以,那些马,他要!
斥候猜到他的想法,沉思道:“南地坚持要北地的人前来,南单于可不敢深入北地。”
“谢星。”楚弈当即就有了想法,“明早让几位副将都来一趟。”
此时已经夜深,商议不急在这一时。
谢星领命,在离开前担忧地回头朝他看了一眼。
油灯下的男子剑眉紧锁,是从他在说了洛城跑马后就这样了,又是有关长公主?
楚弈确实脑子里都是赵乐君。
从得知和离到误会,和赵乐君相处时的情形。
回想一次,就让他悔多一分,特别是他三番两次的不当举动。
她恐怕是恨透了自己。
楚弈知道她骨子里有多高傲,被自己这样一想,于她来说也是羞辱。
——连云真是王八蛋,玩得一手阴谋诡计!
他揉着额头,在心里唾骂那个表面看起来风光霁月的贵公子。
骂过后又焦虑站起来,在帐里踱步打转。
他固然是要给赵乐君解释清楚才对,不然就真便宜了连云,可是他如今在上郡,离洛城千里。
那种悔不当初的滋味熬得他眼底都是血丝。
终于,他坐下来。裁纸,研墨,埋头在桌案上开始写信。
然而写不到几个字,便觉得不妥,随手揉了重新再开始。不知不觉,脚边的纸团越来越多。
谢星心里担忧义兄,天微微亮时就起床,前来看他怎么样了。
过来撩了帐帘一看,身形高大的男子趴着矮案上睡着了,矮窄的桌案让他睡姿有些别扭,油灯还亮着些许星火。
……这是熬了整夜?
谢星轻声进来,见到满地都是纸团,邹了皱眉。
现在纸张不像以前那样难得了,但是义兄这揉得也太多了,都是银子呢。
勤俭的谢少年就蹲下来一团一团捡起来,准备看看要是还有留白的地方,他就拿来练字。
楚弈昨晚熬了一夜,警惕性以往差了些,却也在谢星拾纸团不久就惊醒,一手就摸了剑。
“阿兄你醒了,用点早饭?一会不是还要见副将?”
看清何人,楚弈把剑又搁回脚边,扶着桌沿一点一点站起来。蜷缩了整晚,此时脚麻得已经没有了知觉。
他站稳,深吸口气:“不必,现在就让他们过来吧。”
谢星只能停下,抱着刚才拾起来的纸团跑了出去,楚弈也没有留意,等发麻的腿好了才见到屋子里凌乱。自己弯腰把地上的纸都捡起来,就着还亮着的油灯,全给烧成了灰烬。
此时各位副将来到,他让聚到沙盘前,指着胡人的南地说:“北地和南地要会面议结盟一事,北地会在结盟的时候送上种马,我们缺好马,如果可以让他们在南地会面,我们能突袭一把。”
副将相视看了眼,觉得可以冒险一试,先前他们抢马就曾深入过南地,对他们还算熟悉。
楚弈见他们没有异议,手快速指了几处说:“他们最快到四月初会面,我们分时段,骚扰南胡,跟他们打游击,引出城就撤退。南胡本就不会想深入北地,到时南胡势必会用这个当借口,让北胡到自己地盘来,待我们探清会面地再做打算。”
“游击是小战,你们可有把握?”
一位蓄着胡子的副将一拍胸口:“好几回将军不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