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乐君见他坦承自己在连云身上耍了小心眼,露出今日来的第一个笑容:“好,我信你。既然病重,快躺回去吧。”
她站起来,太子只能再爬回床上,不舍地看着长姐给自己盖好锦后被离开。
赵乐君回到长公主府,已经过了正午,胡乱塞了几口吃食,就又沉沉睡下。
连云说她前阵子太过耗费精神,得按一个月的将养,否则昏厥的事情还会再有。身体是自己的,她自然不会多逞强。
等到再睁眼,橘红的柔光落在床头,外头已然夕阳西下。
银锦听到有动静,从屏风后转过来,见她要起,帮着她穿衣。
她问:“圣上有派人来吗?”
银锦摇头回道:“并没有,倒是窦副将听到宫里一些消息,说是听闻南北胡人似乎在谈和,北胡人要给南胡人铁骑,威胁到上郡和河西,估摸楚将军这几日就该回那边了。”
她在大殿外听了两耳,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如今传出来,可见情况危急。
此时,楚弈也在家中收拾东西。
他确实快要动身赶回上郡,只不过并不急在这两日。
南胡人和北胡人想谈和重新统一战线,不是这两天的事情,是他一直压着没有往上报,想过些时日用来做从洛城脱身回军营的借口。
他藏了一窝兵,肯定不能任由皇帝高兴,把自己留洛城太久。
如今是计划又提前罢了。
楚老夫人听闻儿子又要离开的消息,慌慌张张就跑过来,远远就见到他在书房,小心翼翼收拾着什么。
她直接就进了书房,焦急地问:“我儿怎么就要回军营,这才回家几日。”
自打那天被儿子警告后,楚老夫人轻易不敢到他跟前来,都是差人送些糕点吃食,表达下亲近的心意。
楚弈见老母亲前来,请她坐下,喊人奉茶,自己依旧坐在地上一份一份地收拾舆图。
楚老夫人坐不住,来到他跟前,伸手也要帮他收拾。
哪知被他一伸手就架住了:“娘你坐着吧,你不懂这些,弄乱了我还得在规整。”
楚老夫人被拒绝得脸色难看,盯着那些舆图暗暗咬牙。
她知道这些东西多半是赵乐君画的,以前儿子就跟宝贝一样,从来不让她碰,说是军事机密。也不知道究竟是机密,还是因为是出自那个妇人之手!
楚老夫人憋了一肚子气重新坐下,再问他一遍:“你这什么时候要走,什么时候回来。”
楚弈头也没抬:“近几日就走,归期暂时还不清楚,快则两月来回,慢则三四月半年。”
得看胡人那里的幺蛾子闹不闹得起来。
屋子里就响起抽气声。
“又是三两月半年的,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你身边也没有个人照顾,我这是到死也抱不着孙儿了?!”
提起子嗣的事情,楚弈脸色登时沉了下去,加快手中速度,把那些舆图打包好准备带走。
楚老夫人也看到儿子的冷脸,到底是那天被他吓得够呛,这会子儿子摆明不想谈,也不好勉强,悻悻地走了。
可是一边往回走,一边心里还在犯嘀咕。儿子都跟赵乐君和离了,总不能那么单过下去吧,偏偏莲娘还不得他的心,她是不是该给儿子重新寻个妻子了。
儿子好歹也是一国将军,没有公主,贵女也配得!
就是儿子过几天就要离开洛城了,让她连叫人相看都来不急。想到这里,楚老夫人憋着气,郁闷地回到住处,连晚间的饭都没有用。
次日,赵乐君依旧是早早进宫。
帝王昨日未宣召,已经让她拖延了一日,为了稳住帝王,她自然还是要再来。
只是今日帝王仍旧一早就被楚弈占去了,军机大臣也再度赶来,一商议,又是让她站了一个时辰。
她盯着紧闭的殿门,在心中猜想是否军情很急,但情况紧急,楚弈为何没有即刻离开洛城。
让她隐隐觉得反常和怪异。
内侍见她连站两日,有心卖好,悄悄跟她说:“楚将军昨日把太尉几人提出的议案全都否了,太尉差点气得要打人,今日应当是再定章程的。”
楚弈否了太尉几人的议案?
赵乐君谢过内侍,越发觉得楚弈行事古怪。
她耐着性子又站了两刻钟,见毫无动静,只能打道回府。
将将进了大门,窦正旭高兴地前来告诉她一个好消息:“魏公子着人快马送回消息,闵家状告霍廷的折子最晚明日会到圣上手上。”
赵乐君眼中亦闪过喜色,下刻却是一愣,想到一个她不太敢确定的可能。
——楚弈这两日都在帝王跟前议事,难不成是在给她拖延时间?
太阳正中,楚弈与太尉几人从帝王跟前退下。太尉一早上说得口干舌燥,对楚弈实在是没有好脸色,出了殿门,冷哼一声摔袖子走了。
他就没有见过那么难伺候的武将!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