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弈眼睛霎时染了冰霜,直直看向他,就在连云以为他该暴怒地时候,他突然把腿放下工整正坐道:“连云,君君是我的妻子,我有权利知道她身体情况。我知道你厌恶我,甚至恨不得我今日就身首异处,但是连云……我若是什么都不清楚,我该如何更好照顾她?莫不是,你就没有想她好过的心思?!”
他的指控让连云脸色微变。
连云一直认为楚弈就是个莽夫,得了好运道的莽夫。
可是后来种种事情表明,这个莽夫是有勇有谋,只是平时做事风格会让人先入为主,从而小看他。
刚才那一番话,嘴皮子可真溜,转眼就往自己身上栽了个不安好心,自私自利。
连云也冷了脸。
楚弈却是又说:“连云,算我楚弈拜托你,欠你一份人情!”
他一张俊脸绷得紧紧的,下颚处一道青筋凸起,可见让他在情敌跟前示弱,让他很难堪。可是他仍旧真诚的说出来了。
连云望着他深邃的五官,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昨夜那个摊子跟前的两人。
……楚弈对她,是真的毫无保留。
“她体寒,是年少时在军营里加重的。我给调养了一年多,虽然已有减轻,可北地的冬日,寒气彻骨,即便是强壮的战士也要落下一身毛病,想要好彻底,不将养几年是做不到的。”连云猛然闭上眼,自己说话的声音在耳边似乎有些缥缈,“至于太子,挺好,你若不信,你自去问他。”
太子的身体如何,他不能对任何人说起,除非太子自己愿意跟楚弈透露。
楚弈放在膝盖的双手慢慢握拳,再问道:“要怎么调养,平时又注意什么,如果受寒,是否又会加重。”
连云习医,但本就不是良善之人,闻言后冷笑道:“自然不能受寒,上郡和北地都是苦寒之地,若让她久呆,雪上加霜也未必不可能。”赤|裸裸的打击楚弈,也不怕把自己想留赵乐君在洛城的私心暴露。
果然,楚弈刚柔和一些的眼神,霎时就迸射出凌厉寒芒,马车里火|药味十足。
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冷着脸听连云说一些日常保养事情,完后转身就打马跑走了。
连云坐在马车里,面无表情看着楚弈往皇城去的身影,耳边就又响起他刚才在自己挑衅之后那就‘我知道了’。
他知道了……他知道什么了,难道说,他就真的把赵乐君留在洛城?!
楚弈就不是这样的人!
连云让侍卫关了车门,以为能心平气和见楚弈这面,等门关上后,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腰间的玉佩不知何时都被他生生捏成了两半。
他也是高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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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弈明显是负气离开,赵乐君担忧地让人暗中跟着,但人跟不到皇宫内去,只好中途回来给报信。
“他见过连云就又进宫了?”
赵乐君心里发紧,他总不能是去惹她父皇吧,这个时候,他进宫能做什么。
她只能借口让窦正旭给太子送去东西,让他能找探子打听一下消息。
魏冲这个时候正好在她跟前,摇头晃脑地说:“这人怎么天天给你闯祸,你这是找夫君还是找个儿子啊?老母亲的操心命哦……”
赵乐君当即睃他一眼,一双美眸透出丝丝的凉意,让魏冲倒抽口气,老老实实闭嘴。
得得,这真是成了护窝子的老母亲了,一句孬话都不让说。
他皱皱眉头,下刻就又哼哼唧唧地说:“我得了个消息,您那好父皇派人想找楚家老夫人的下落,看来是恨急了。不是我要多嘴,你如今跟他明明和离了,却又不清不楚的,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真肚子里长块肉,你父皇会怎么对你?!”
“你不会离开洛城吧,那不是逼着那个莽夫造反?!还有那些蠢蠢欲动的武将,特别是霍廷,被监视着都还千方百计去走动,你就不怕楚弈也因此被挑拨得一起揭竿而起?”
到时太子要怎么办?
她又要怎么自处?!
“来日方才,谁也预测不了以后会怎么样。路都是人走出来的,我心如初,任是千军万马也不能撼动。”
她誓死都会保住弟弟,直到他顺利登基,朝政在握!
这也是保住她自己!
魏冲被这个冷静到极点的女人有些气着了。
他忍不住抬头去细细打量了她一眼。她的倔强其实都在那冷眼的五官中暴露无遗,别的女人一双桃花眼都是勾人心弦的,唯独她一双桃花眼,眼角上扬间就化作如刀刃一般的凌厉,叫人招架不住,不敢多看。
明明是个绝美的人儿,倒是让人不敢消受了!
他舔舔牙,忽地笑了。
赵乐君被他笑声闹得莫名,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能使他发笑,她看过去,魏冲却已经在那里不正经地吹口哨。
让人更加猜不透他刚才的笑里藏着什么样的情绪。
随着时间推移,赵乐君还在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