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有半日,各门派已然脱离白石镇所处海域,数艘残破大船聚集在一起,刻印的符号满是焦黑不再通透,船身摇曳从半空迫降至海面。
从这场劫难中幸存下来的人无不神色疲乏,却始终无法有任何休息,惊恐扫视着四周。
周泽良无力躺在甲板上,清醒过来的他脸色苍白双眼无神看着那万里晴空,其他天骄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惠山双手合十枯坐在原地已有数个时辰,口中默念清心咒,但紧皱的眉头还是说明了他此刻的心情。
姜翰宇紧握手中长枪,那身盔甲早已碎裂,此时身上只披了一件布衣,此次惨败对于这位年轻的护国将军来说,可谓是打击巨大,他如失魂落魄一般,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另一边的炎伏则是紧闭双眸,盘膝而坐双手掐诀,外人看他似在争分夺秒在为自己疗伤调息,实则炎伏一直在暗中提防着其他所有门派。
李恒的死太容易让人误解,无法保证若此时有人因猜忌与悲痛失去理智,将同伴惨死的恨意发泄到烈阳宗身上,届时炎伏等幸存的烈阳宗年轻弟子自然会成为众矢之的,那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众人中响起痛苦的抽泣声打破了这份死寂,一个青玄宗的女弟子在清醒后四处观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数息后她无力蜷缩在地上,浑身颤抖脸上挂满了泪水,看着周泽良哭着说道:“死了…李师兄他死了…为了保护我死了…死了…”
听到这伤心欲绝的哭喊,周泽良眼角不断抽搐,甚至不敢去看一眼这泣不成声的女孩,只是一直盯着天空,半响才用沙哑的声音开口道:“大师兄对不起你们,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对不起…”
此话一出,不论男女弟子纷纷抱头痛,悲戚的气氛渲染了所有人,就连其他门派的幸存者们也无不是红着眼睛,死死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流出。
一日前,他们渡海而来,途中欢声笑语并未太过在意这次任务,一切来得太突然,幸存下来的各派弟子甚至没有时间去愤怒,只能在此刻无力哭嚎,发泄着那始终无法散去的恐惧与绝望的悲痛。
“呼…”
一道清风拂过,身着一身淡色羽衣的诗亦妙从黑账中走了出来,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皮肤吹弹可破其面容更是惊艳,可她的气质却如同一座冰山,拒人于千里之外,如同一位不可亵渎的女生。
“诗亦妙…”
各门派天骄侧目,神色中都有无法掩饰的愤怒,死死盯着这位绝代佳人,虽然这次惨败与其无光,但还是对阴阳宗无所作为的举动感到震怒,阴阳宗百名女子在此劫难中竟未有一人受伤,如此落差令各门派纷纷怒目而视。
“诗亦妙,你到底什么意思!?”
炎伏一步跃到船头,指着诗亦妙大声质问,也顾不上疗伤调息。
反观后者,丝毫没有在意其他人注视的目光,诗亦妙的目光快速从各门派弟子身上扫过,神色莫名躁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未果她轻叹一声,并未有任何方向,却听到耳边炎伏的言辞愈发激烈,不由皱起了眉头,冷声道:
“我没有义务必须出手相助,其次对于无法战胜的敌手,我阴阳宗有自知之明,倒是各位真不愧是天纵骄子,实乃勇气可嘉啊!”
讥讽,**裸的讥讽,听闻此话,各派天骄被气得脸色涨红,诗亦妙的话字字戳心,令他们羞愧难当无言反驳。
“你!”
炎伏恼羞成怒,浑身颤抖直喘粗气,刚要再次开口,却被一声冷笑打断。
“我?呵呵…”诗亦妙发出莫名冷笑,站在高处俯瞰了一圈各派的此时的惨状,而后瞥了一眼满脸怒意的炎伏,道:“出不出手是我阴阳宗的自由,我们只是做了一场观众罢了,反倒是小女子对贵宗那位叫李恒的弟子十分感兴趣啊!”
此话一出,炎伏当即脸色煞白,万没想到诗亦妙会将此事在这种极不稳定的情况下当众挑出,而且对方眼中那一抹一瞬即逝的狡黠,显然是故意引起混乱。
炎伏虽脾性有些急躁,但绝非是愚笨之人,相反他说表现出的暴躁多数都是故意麻痹他人,在意识到诗亦妙的目的后,炎伏当即做出反应,他转过身来,目光没有丝毫闪躲直视着所有人,神色肃穆语气坚决道:
“各位道友我炎伏立誓,李恒之事绝与我烈阳宗众人无关,我等也对此人是否有所为之事绝不知情,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说罢,他面朝苍穹没有一丝犹豫立下毒誓,原本还有发作的各派天骄只得凝噎,修真者自知天命,浩荡天威疏而不漏,故若非内心坦荡修士绝不会立下类似毒誓,因为若所述有架,真的会有五雷轰顶这样的天谴。
炎伏如此信誓旦旦,各派天骄即便心中仍由猜忌,也只能作罢,归根结底这种事也不是他们可以解决,只能在事后交给各自门派从中调查真相。
见自己的目的并未达成,诗亦妙轻哼一声,转身再次走入暗帐,倒是在这一过程中,周宣**舰上的姜翰宇从诗亦妙出现的瞬间,便一直死死盯着她,即便在随意的动作与表情也不放过。
“阴阳宗,诗亦妙…”
姜翰宇眉头紧锁,低声呢喃,其他门派对于他的此行到来心生戒备,相反他对于阴阳宗与诗亦妙的到来也有着种种猜疑,恐怕阴阳宗也从此次事件之初便察觉到了一些隐秘。
周宣国之所以回来,完全是因为帝君突然下令,此前姜翰宇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