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少主的婚礼,这里已四处张灯结彩,满眼喜庆。曜的族人们全聚集在此处,以致于所有的大街小巷都变得拥挤不堪,许多人直接登上高楼,半个身子趴在栏杆上,个个伸长脖子,只为一睹这场旷世婚礼。
“怎么办?挤不进去。”陌悠然和清安明显来晚了,直接被堵在人墙外,怎么往里挤这人墙都不留一丝空隙。
“看来只能靠轻功了。”
不等陌悠然反应,清安就一把搂过她腰肢,展开轻功。两人终于越过无数人头,飞到了人群最里侧。
陌悠然有点憋气,正想对男子坦白其实她也会轻功,耳畔就传来别人激动高亢的叫声,将她思绪打断,“来了来了!少主的婚车来了!”
曜的少主成亲之日,为了体现与族人同庆的大气之风,少主会用四面开阔的婚车载着自己和新娶的夫君绕着曜的中心地界巡游一圈。在这个过程中,少主新娶的夫君可以暂时拿去红盖头,以让人瞻仰自己的真容。
一阵香风袭来,陌悠然抬眸望去。也不知这位少主是不是故意的,那婚车周围挂着海棠色的轻纱,令人看不真切坐在里面的男子的面容。
恰巧,婚车经过陌悠然面前时,那轻纱正好被风吹得扬起。
时间在那一刻停滞。
夏日燥热,族人们都顶着一脑门的汗水,不为别的,只为了一睹少主新娶的夫君样貌。结果少主竟在车上挂了轻纱,十足吊人胃口,此时见轻纱扬起,附近一圈的人都一窝蜂地冲了过来,就想将这位少主新夫的模样瞧个清楚。
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在动,唯独陌悠然像一尊佛定在原地,无论谁撞到她推搡她,她都稳若泰山,脸上没有一丁点的表情。她的眼里却已是寒彻入骨,肆虐着无尽的暴风雪。
她身边的男子察觉她的异常,忙问,“你怎么了?”
此时,婚车已经从两人面前经过,未看着少主新夫真容的族人全都开始转移阵地,两人周围终于宽敞许多。
“余姑娘,你不会被人少主新夫迷得失了魂罢?”男子见陌悠然没反应,再问,这次带了调侃。
“不用你管。”陌悠然冷冷地落下一句,就径自走了。
对她态度突然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清安很是诧异。他跟上,想问个清楚,却不料一个字还未吐出,就被女子一句“别跟着我”顶了回去。
他打算继续跟,却被陌悠然回眸时的一个眼神震住。那眼神他熟悉,是从杀戮中炼出的嗜血残暴。
“别再跟着我!”
女子再次强调一句,字字如刀,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人群的尽头。
男子这次没有追上,女子已从他视野消失,他依然伫立在原地,过了许久,才离开。
载着曜的少主金露和她新夫的婚车在街上迅游一圈后就回了曜宫,曜宫的大殿上,横梁和柱子上挂满了大红色的绸缎。金露用红绸牵着自己的新夫缓缓步上大殿,准备行三拜之礼。
此时她的新夫头上已经蒙上红盖头,身上喜服绣着曜的图腾,袖上、裙摆上以珍珠点缀,看起来贵气逼人。
大殿两列站着许多在曜德高望重的长老,此时她们脸上都带着欣慰的笑意。已逝的老族长膝下能够长到成年的子嗣不多,所以她们都十分看重眼前这位少主和她这位新夫的结合,希望新夫能尽快为少主的家族添些人丁,也令曜这个部族得以传承。
坐在高堂上的人是曜的师洪鸢,她在曜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据说她的巫蛊制毒术已到登峰造极的程度,世上无人能及,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曜的族人都很敬重她,就连少主金露见了她都要敬上三分。
殿内正中的墙上有曜的图腾的浮雕,用黑木制成,上面有两条蛇相互盘绕,边上有蝎子,蜘蛛,蟾蜍和蜈蚣,正是传说中的五毒,而这五毒也正是曜族人供奉的神明,所以少主娶新夫,两位除了要敬师,也要敬五毒。
新人将天地和高堂拜完,正转过身面对面行夫妻对拜之礼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这声巨响几乎将屋顶掀翻。
所有人被这声吓到,有人朝外看去,发现不远处的一个山头有火光,那火光有渐渐增长的趋势,一路往周围蔓延,几乎要将整片山全部烧尽。众人顿觉得不妙,连忙呼人去救火,因为这火若再烧下去,殃及的便是曜。
“快!快去引渠里的水!”少主金露也急了,直接丢下新郎往外奔去。
由始至终,殿内唯有两人从未动过,一位是坐在椅上的师洪鸢,一位是少主金露今天迎娶的新夫。
良久,洪鸢才出声,声音宛若生锈的铜锣在地上磨出的声音,“小贱人,为了不嫁给少主,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师太高估我了,我虽然不想嫁给金露,但这山火还真不是我弄出的。”喜帕下传来男子的声音,细细软软的,好像一缕春风。
“怎么可能不是你弄出的?好巧不巧偏在今天发生,除了你还有谁敢整出这些幺蛾子!”洪鸢手上的权杖往地上重重一顿,地上突然冒出十条粗壮的黑蛇,将男子包围。
“那山火的确不是他放的,是我!”就在这时,空旷的殿外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她一袭黑衣,面上蒙着黑纱,只露出一双冰寒若雪的眼眸,缓缓从外面走进,手上提着一柄大刀,那大刀上的利刃还折射着外面的阳光,分外刺眼。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