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面面相觑,话都说不出来。
顾群山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赶紧推门进去喊盛夜行起床,说路见星主动买了晚餐回来。
“几人份?”盛夜行正坐在床沿穿衣服。
“五个人,”顾群山说,“你,我,展飞和冬夏以及他自己都有……他已经能自己买东西了?”
盛夜行沉默几秒,闭了闭眼,“之前买过一次,被人说哑巴。”
他说完,心像被紧攥住了,“这次最好没有。”
“我该……怎么说?”顾群山看起来十分紧张,“跟他说‘谢谢你’?”
“嗯,”盛夜行低头穿鞋,“就像平常朋友之间,不用搞特殊。”
他希望他是个人,而不是病人。
四个人给路见星道过谢,全端着馄饨狼吞虎咽,吃完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
盛夜行收拾了一下昨晚睡过的床,决定现在带路见星回去休息。寝室离出租屋并不远,他们赶上了张妈的查寝。
因为平时玩儿得野,不习惯集体生活,顾群山和学校好多同学一样有单独在外面租房,相对也就更加自由,夜里十一点又打电话过来问盛夜行要不要翻墙出来玩,说学校附近新开了酒吧,总感觉昨晚没喝高兴。
盛夜行以前不是没喝多过。
可是,像昨晚那种明显又难忍反应还是第一回。
接过电话再回寝室,路见星已经睡下了。
他还是保持后背贴墙的姿势,还专门空出一只手捏着自己的耳朵。
盛夜行接了个电话又抽了根烟,在外面站得一身雨露湿气,时间也相对较久。
他抓过毛巾擦干微湿的头发,瞥到路见星书桌上还有未关上的笔记本。
盛夜行打开手机手电筒。
他本来只是想看一眼小自闭又悄悄记了什么,一看却没忍住眼睛,又往下扫了几排文字,愣住了。
路见星把百度知道上关于【同桌躁狂症】的词条摘抄在了本子上,可行的就拿红笔打钩,不可行的就拿红笔划了叉。
——告诉老师,要求换座位。(叉)
——让他去精神病院。(叉)
——回家告诉父母,让他们找学校要求保护好你。(叉)
还行,路见星每一个大红色叉都划得力透纸背。
盛夜行继续往下看。
——和他单挑。(勾)
小刺猬把肚皮儿露出来晾久了,背上的刺儿偶尔也觉得痒痒,想扎人。
看到这里,盛夜行突然有点儿迷茫。
要是自己跟路冰皮儿真的干起来了,他是用反手一个擒拿把对方摁住呢,还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还是让他打让他打让他打。
他在黑暗中退后几步,摁开了李定西床头许久没有人用的小夜灯,屋内一角便有了点点星光。
盛夜行踩上床梯,坐在路见星身边,用手臂力量将人翻个面儿,再把路见星捋起来的后背衣物全扯下来盖好。
手掌心抚上路见星的后背,盛夜行能感觉到对方这一块贴墙的肌肤都是凉的。
正准备睡下,盛夜行猛地止住动作。
昨天是因为喝了酒,有什么反应他能理解,可自己今天根本没有喝酒。
为什么,还是有反应?
盛夜行干脆盘腿坐在床尾,盯着那小夜灯消火。
算了,就不该把这玩意儿打开,不打开也看不清路见星的脸,也就没这么多事儿。
可盛夜行心里明白,对方连呼吸都勾人。
他再尝试一次躺下。
路见星的一只手正捏着他自己的耳朵,睡觉姿势看起来有些别扭。
盛夜行把他手握住,正轻轻地拿进被窝,路见星迷迷瞪瞪的,挣脱开手部的桎梏,顺着盛夜行的锁骨往脖颈往上摸,直接捏住了盛夜行的耳朵。
还掐了两把。
盛夜行:“……”
靠,今晚就这么睡?
他转过身从后面给路见星挡住了墙,想把路见星的手从自己耳朵上挪开,试了几次都挣不开,干脆就让他这么捏着了。
“路见星。”
盛夜行在临睡前凑到对方耳朵边,“就让你这么一次。”
算了,自己好像每晚都这么说。
元旦收假,高二七班一大早就开始收作业。
对于这种清早没睡醒就收人作业的行为,顾群山表示非常反对。他就记得,这次布置的作业也不算作业,就是说要自己给自己安排一点儿事做,并且最好写成报告交上去。
自己元旦干嘛了?喝酒、打游戏,还吃了顿路见星买的馄饨。
这么一想,这光阴浪费得还有那么点儿值。
也许是盛夜行站起来放篮球袋的动作太大,连带着里面有一张纸也被扯出来落到地面。
“别动,”盛夜行在后面说,“我来捡。”
纸都飘到跟前了,顾群山没有不瞟一眼的道理。
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