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显听到顾梓栖的问话,心头一松,有道是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不必顾虑良多。“顾公子懂茶,定知这莲心茶因其苦寒,虽好,却不宜多喝。”
“嗯,自然。”顾梓栖听着容显含笑的声音里透出的认真之色,轻颔了下首,等着容显的下文。
“此次找顾公子会面确有一事相求,希望你我二人能在商言商,合作一番。”说话间容显已款款起身来到顾梓栖的面前,从怀里拿出一物什放入顾梓栖的手里,接着道,“素闻顾公子极恶这商贾之道,但,不知这桩生意,公子愿不愿接下?”
顾梓栖感到容显的靠近,而后手中被容显塞入一物,手心触及那物件上的花纹,他心下不由一震,这是——容城兵令?!
顾梓栖本一直以为此番容显前来定是替他父亲做事,却没想到这容城城主的二公子竟是来求合的。安和一国,内里五城,其实早在老国君去世时就已四分五裂,五城城主皆因新登基的少年国君年轻气盛而都自立一城,更有甚者暗里一直在不安分的策动谋划,欲图取而代之。顾梓栖自两年前因好色一疾被容城城主夫人七画毁去双眸之后,就已带着不才老头隐在重楼顾府里布着一局棋。现如今棋局已下了过半,容显突出此举的意图还真颇为让人琢磨。这个少年公子绝对是不容他小觑之人,两年来的暗里布局,竟能被他识破并拿来容城兵令与顾梓栖合作。
转瞬间顾梓栖心头已百转千回,而面上仍不动声色仿若不在意般的将这兵令在手中把玩着,只一味的沉默着也不说话。
容显看着顾梓栖沉默不语的模样,虽决定如此做的时候心下已有把握,但此时却也被顾梓栖不冷不热的态度生生给弄出了紧张感。
“小哥哥,点心,我吃完了。”
就在容显紧张,顾梓栖心中尚在思虑眼下局势,一室静默无话的时候,云荼小祖宗看够了面前好看的公子,也吃完了自己面前矮几上的点心的时候,终于耐不住这满室的静谧朝着顾梓栖开口了。
云荼见自己一说话,就引的顾梓栖和容显双双朝自己望了过来,颇感到有些小孩子的忸怩害羞。下意识的微微往顾梓栖的身侧躲了下。
顾梓栖的思虑被云荼突兀的声音一扰乱,一时间自是朝声音发出的地方望了去,听着云荼声音里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对他的依赖之情,繁复的心绪登时一松,自然而然的就抬起了手轻摸了下云荼的头。继而朝站在自己面前的容显说,“在商言商的道理,你我二人都知道。这单生意,在下接下了。”
容显一听顾梓栖的话,一脸的紧张之态瞬间褪去,夹着轻巧笑意的清脆少年声音响起,“顾公子是明白人。”
商谈一定,顾梓栖便把手里的兵令又还给了容显,“容公子届时倾力相助就好,此物件还是趁早归于原位比较适合。”
容显听到顾梓栖如此说,当即点了下头,又想起顾梓栖的眼睛看不见,便低低的嗯了声,讪笑着收回了兵令揣入怀中,而后抬起骨节分明,修长好看的手慢慢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里满是纳罕,这顾梓栖难道是神棍转世?他怎知这兵令是我偷来的?
顾梓栖见事情已经商定好了,旋即起身借着带云荼在镇上转转之由便欲离开易语楼。
可,顾梓栖舍得离开,云荼未必就舍得了,人都是在对比下才能发觉好的,在这小茶楼里既有点心吃,还有好看的公子任她瞧,而且不比顾梓栖平日里对她总也冷着一张脸的态度,对面的小哥哥还老冲她笑。云荼心里此时对这易语楼是要多留恋就有多留恋。一看顾梓栖起身要走的架势,可把云荼急坏了,一想到自己若是跟顾梓栖走了,就再也见不到容显好看的脸了,霎时间居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顾梓栖这脚还没能动几步呢,就听见身后的小丫头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般,歇斯底里的突然一顿乱嚎。
她这一嚎,在场的两位公子包括容显的侍从俱傻了眼,一个两个虽也见了不少大场面可也从没遇过这种场景,三个男人,颇为局促的立在当场,看着云荼突然就哭的伤心的不得了的样子,满脸的怔愣。
直到云荼的嗓子哭成了哑的,容显才第一个反应过来,赶忙拿了帕子一边给小姑娘擦脸,一边出声轻哄,“好好地,怎么突然就哭了,不哭了……不哭了……”
云荼哭了半晌,终于听到来自容显的柔声安慰,立马就收住了哭势,一双手紧捏着容显的袖子,只一双像兔儿一般通红的眼睛直看着顾梓栖,“小哥哥,这个好看的小哥哥,能与我们一道吗?”
顾梓栖先前一听这丫头突然一阵莫名的大哭,眉头一皱,手足无措的愣了会后本准备安慰云荼,却听到容显像哄小孩一样温柔中满含笑意的声音在云荼的方向响起,当下心中一阵闷闷的像被什么东西轻砸过的感觉在胸膛涌起。
他心情已是不快之时,又听见这好不容易不再哭闹的丫头出声让容显跟他们一道,这下喜怒不行于色的顾公子终于知道这丫头是因仅见过一面的容显而哭,又是一阵气短,总觉得自己几日来的悉心照料一朝都喂给了狗,居然还总念着带她出府解闷。
思虑至此,顾梓栖清俊的面上终也崩不住了,浮上了一层薄薄的寒气,唤了门外候着的家仆后,冷淡的冲着云荼和容显的方向道,“在下府内还有事,恐今日不能陪云荼游镇了,劳容公子陪云荼一遭,傍晚前将她送回顾府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