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虎都,柳絮纷飞,放眼望去熙熙攘攘都是趁着大好春光出门游园踏青的人们。
顾子墨望了望不远处的城门面露喜色,调转马头来到一辆层层轻纱覆盖的马车边,低声道:“白兄,我们很快就要进城了。”
纱帐下伸出一只苍白却骨节分明的手,挑开门帘露出一张清秀的脸,白七安的目光随着顾子墨所指的方向望去,笑说:“看来子墨是已经按捺不住思乡之情了。”
白七安的相貌只能算中等,但笑起来时却令人如沐春风,神往不已,堪称容色倾城。
顾子墨朗声笑道:“是极是极,家中有酒菜,家中有双亲,哦对了,家中还有顽劣小妹,真真想煞我也!”
城门近在咫尺,周围一众侍卫不由得也放松下来,白七安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只淡笑不语,不一会儿便到了城门口。
门口两队身穿墨绿军甲的军士,一队持枪而立,另一队则细细查验过往行人,精气十足,让人看过去都为之一振,一扫疲惫之感。
白七安心中暗赞,难怪世人皆道顾帅麾下的卫**“军纪刚正,风姿卓然”,连区区守城之士都如此,足可见得卫国顾家治下之严。
查验的队伍排的并不长,不多时便轮到了顾子墨一行。顾子墨牵着马上前,领队查验的小队长见到顾子墨先是一愣,喜色很快从他眼中泛到脸上,“天,将军您回来了!兄弟们!是将军!”
喧哗只是一阵,士兵们一个个脸都欢喜的涨红了,却都还站在原地并未离开职责范围一步,只是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顾子墨看个不停。
那小队长又接着问道,“将军回来,公子可是已经得了信了?”
“并未通知她,哎,你别叫人去了,”顾子墨拦住了急忙忙要遣人的小队长,“反正我这就家去了,也不必让她让你们都多跑一遭。”
“嘿嘿,是卑职愚钝了。”小队长挠头憨憨的笑了。
“真是个傻的,还把我们堵在这里,不看看后面的队伍都排多长了!快别磨叽了,我们这就走了。”顾子墨笑骂道,用马鞭轻敲小队长的头盔,小队长涨红了脸赶忙让兵士们让开通道,一行人终于进了湖州城。
“白兄在看什么?”见白七安掀起窗帐朝后张望,一旁的顾子墨打马上前。
“子墨果然亲和,难怪能得卫**上下如此敬爱。”白七安笑眯眯的说道。
“白兄快别讥笑我了,这怎么能是我的原因,只是因为我从小就被爷爷父亲带在身边养在军营的缘故,因此卫**的兄弟们才对我熟悉些罢了。”顾子墨连连摆手,面上仍是挂着温暖的笑意。
滴滴嗒嗒的马蹄声中,听到顾子墨贴身侍卫顾焱欢呼一声,“我的老天!可算到家了!”
“做甚么!大呼小叫的还是这么没有礼数!”同样是侍卫的顾垚叱道。
马车停稳,顾子墨掀开纱帐笑道,“白兄!可算到家了!快请!”
白七安避开顾子墨要扶他的手,“子墨不要慌张,我虽是一介书生,但下马车这种小事还是可以自己来的。”
“哈哈,是子墨的不是,子墨给白兄赔不是了。”顾子墨爽朗大气毫无尴尬,倒让白七安心中更是亲近几分。
回身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卫国公府”四个鎏金大字,龙飞凤舞,自有一股蓬勃气势扑面而来,看落款竟是太祖苏清风亲笔。
开国太祖苏清风,不仅政功卓越,更是出了名了风雅才子,一笔好字流传至今都令人啧啧称赞。如此算来这卫国公府竟与碧玄王朝存在的时间一样长,几百年的风霜雪剑中真真是堪称屹立不倒。
白七安随着顾子墨踏进国公府,一进门看见的并不是寻常府邸的亭台楼阁,而是极为开阔的平地,一眼望去竟似望不到边,场边摆放了诸多兵器。
“这是…练武场?”白七安身边的小厮寻酒瞪大了眼珠子,不禁惊呼出声。
白七安一眼轻扫过去,见寻酒慌忙低下头做恭敬状,方朝顾子墨轻轻拱手道,“寻酒年少不懂事,擅自发问,是我教导不周,惭愧。”
顾子墨一摆手,“嗨,可别这么说,白兄礼仪周到,可我顾家是大大咧咧惯了的,加之白兄是我最为恭敬的先生,万万不必拘礼!”伸出手捏了把寻酒肥嘟嘟的小脸,“无事无事,以后也是有什么就直接问,这样很好。”
接着直起身向白七安介绍:“这确实是练武场,当初太祖划地给顾家建府之时,当时的老国公就上书请太祖允准顾家将前庭中庭都改成开阔的平地,‘习武之人,若在家中也能有地方练功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太祖一听此言,便立即同意了。”
顾子墨边说边引着白七安朝左侧一条僻静小道走去,“白兄这边请。然后经过历代顾家人的修整改造,于是有了如今的样子。”
“我记得这城中官员房屋占地规格是有限制的,方才粗略看了下,国公府毕竟是居所,练武场这般规模,不知…”
“哈哈哈,白兄不必担心,”顾子墨爽朗一笑,“练武场大了那就把住所范围减小,加之顾府嫡系向来人少,如此便不超过限制了。”
白七安听言也是哂然一笑,“是我多虑了。”
话音刚落,后面急匆匆跑上前来一名小厮,见着顾子墨忙道:“将军!国公爷在兵部等您呢,着您速速前去!”
顾子墨一怔,“这才刚回来,述职也是明日,是有什么事么?”那小厮犹豫的看了眼白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