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乐更是青了一张脸。
矮墩墩的投资商讪讪笑:“杜少,大夥儿今晚都喝糊涂了,也不是故意…您看,新招标那项目,能--”
杜宣没理会,自顾自朝服务生勾了勾手指:“湿巾。”
服务生的湿巾还没能递过去,“地中海”肥滚滚的手已经伸了上去,笑得一脸油腻:“杜少,您用,不够我再去拿。”
杜宣正眼也不给他,看一眼服务生,服务生立马把一包刚拆开的湿巾递过去。
下马威一给,“地中海”的肥头大耳刷一下涨成了猪肝色,可这一位显然是不能得罪的主,於是只好赔笑。
这头杜宣擦了擦云子墨脖子上的口水,把湿巾扔茶几上,服务生眼疾手快地递了根雪茄过取,点上。
杜宣不无欣赏地看那小子一眼,这才拿正眼看对面那几张嘴脸,一脸的风淡云轻,仿佛压根没生气,甚至还在眯著眼睛笑:“既然出来玩,就不谈工作了。”说完朝服务生抬了抬下巴:“给客人再备间房。”
意思很明确,就是在下逐客令,一群人不好再待著。倒是齐乐,在杜少的眼神示意中留下了,脸色却不怎麽好看。
隔了好一会儿,杜宣吸了口烟,开口了:“海边那套别墅,喜欢的话就给你。”
齐乐两眼一亮,脸色好看不少:“怎麽突然想起来--”
“钥匙跟支票,我明天会派人送过去,你就不用特意跑一趟了。以後实在有困难呢,也可以找我。能帮的,我会尽力。”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齐乐就算醉得再糊涂,也听出大概来了,一张脸整个僵了下去,跟先前那副风骚劲整个南辕北辙,望著云子墨的眼神除了狠毒就是嫉恨:“这小子就他妈会装逼扮清高,其实就是个被人玩的货色!能干净到哪?刚被人玩那会儿,不照样浪得没样子!你别被他--”
“齐乐。”杜宣扬起一边眉毛,样子不大耐烦:“终归你跟了我一场,所以有些话,我不想说绝,当然你也是,还是好聚好散吧。”
齐乐浑身一震,瞧著又惊又怒,指著云子墨的手势格外愤恨:“他,他有什麽好?这麽个货色,就这麽个三流货色--”
杜宣咚地敲了一下沙发背,像是在警告,顺道换了个更舒服姿势坐著,似乎不愿意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就说:“你一向聪明,有些话我不重复了。还有,别太较真。这事上太较真,可就难看了。”
齐乐急了,蹲下来攀住杜宣的膝盖,手上使力晃了晃,似乎想用这样放软的姿态,来打动对方:“我们在一起都这麽久了。我,我离不开你。杜宣,别这麽对我。我真离不开你了。我,我爱你。”
杜宣长久不言语,微眯著双眼抽了几口雪茄,然後伸手扶起来齐乐,语气称得上温和:“我还是那句话,以後有困难,能帮的我会尽量帮。”齐乐犹不死心,刚想开口,杜宣又说:“而说到感情,我想从一开始,你我就应该清楚,这东西你跟我没什麽可谈。我知道,你应该也不是不明白。”
齐乐喊道:“可我陪了你最久不是吗?我们在一起很合适不是吗?我什麽都可以不要,我--”
杜宣再度喊了声“齐乐”,声音明显不快了:“这些话到现在说,可就没意思了。你要真不计名利跟著我,今天也混不到这个模样。我不点破,是想给你,给我自己,留点颜面余地。咱们的关系,说好听了,是互相解个闷,说不好听,也就是为了个利字。我不是什麽良善人,你也不用拿感情说事。做人不矫情,总不至於让人腻味,这个道理,你应该清楚。”说到这儿,杜宣把交叠的左腿放下来,以快刀斩乱麻的利落语气说:“好了,我一向不亏待身边人。该你得的,我一分不会少给,就这样吧。”说完剪了剪雪茄,喊来服务生带齐乐出去。
齐乐这个节骨眼上,纵使有万般不甘愿,看杜宣一脸铁了心的沈定模样,也不敢继续死缠烂打,只好先退一步做筹谋。
杜宣当然管不到这些,就半扶半抱搂著云子墨出了一品人间。
上了车,看云子墨还是醉醺醺的样子,还有意无意拿脸蹭椅背,杜宣有些犯难。
该往哪儿送?他家?自己家?
这麽个送上门的猎物,又是他肖想许久的,如今昏沈沈窝在他手边一臂远的副驾驶座上,脸颊生红,人事不醒,每一次呼吸似乎都带了那麽点隐隐挑逗的脉动,著实让杜宣心痒难忍。
犹豫再犹豫,终是下了决断,一踩油门出了停车场。
去的是他市中心一套公寓,云子墨是被直接抱进的房间。
上了床,杜宣看了会儿人,就想起来云子墨家还有个半大孩子,他是体贴周全的,於是用云子墨的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
本意是想哄几句,别让孩子小小年纪独自在家担惊受怕,不曾想接电话的居然是个女人。
把女人的声音听在耳里,杜宣略微安心的同时,也本能地觉得刺耳,然而还是扯了个谎说,云子墨今晚要陪客人玩通宵,就不回去了,让女人照看好孩子,得了保证後,就直接挂了电话。
回了房,在黑暗中看了会儿床上那人,杜宣开始慢条斯理地解袖扣领扣,然後抱起来云子墨,直接去了浴室。
单身男人,住三百多平的复式套房,那格局就显得格外空阔起来。
不必节省空间,浴室自然能往阔气里修整。按摩浴缸、干蒸房、洗漱台一应俱全,一面高一米半长五米的半身镜,尤其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