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女学生觉着白音将来指定有出息,死缠烂打追白音,白音烦了索性同意了,结果给白音打了一年多的饭,手还没拉,白音几句话,姑娘先跑了。
白音说,快毕业了,以后就不是伺候我一个人了,一辈子你得住在寨子里,种菜,洗衣服,做饭,你要愿意,就跟我回去。
白音没想到他这个业最终没毕成,巴图被人捅了,赶到医院,白音问了句病房外的乌奇木,“谁干的”,没瞧巴图一眼,走了。
白音长这么大从未有过流泪的冲动,那一刻他想哭,特别想,眼睛酸胀的难受,泪液却死了一样,半滴流不出来。
等巴图醒来,一切为时已晚,白音早在半夜把人剁吧多吧埋了,巴图一个耳光甩在白音脸上,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就这么死过去。
白音安抚巴图不用担心,他是天黑抄小道回去的没人看见,没留下任何证据,尸体是在山洞解决的,埋在了另外两个寨子几十处不同的地方,凶器是他家的菜刀,他用化学药水洗过又放回了家里,还能用。
闻言,巴图当场喷了血,那一刻巴图嘴唇滴答着血,泪流了满脸,那不是寨子里的昆虫,动物,一条命啊!怎么能随随便便结束一个人性命,还理所当然得无半点悔意。
他错了,不该带这个孩子回来,更不该知道这孩子是谁后,还硬留下来,这是老天对他自私背叛的惩罚!
可怎么办,他还想继续自私下去!
白音知道他冲动了,他以为巴图受了多重的伤,不成想巴图只是被捅伤腿,流血过多昏迷了,不过无半点悔意是真的。
不敢耽搁一秒,巴图即刻带白音转移地方,拖乌奇木偷偷将重要的物件带出来,打算腿伤一好离开。
无论留没留下证据,族长弟弟伤了他后凭空消失,一经推敲马上明白是谁干的。
乌奇木拿来了巴图要的东西,自己的行李一并带来,死活要跟着走,巴图哄骗半天说等去那边安顿好,一定让他来,乌奇木方才悻悻离去。
出了火车站,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繁华的街道,喧嚣的人群,脚下踩雪声嘎吱嘎吱响,听着这声音,白音更用力的踏着步子。
出站时白音脱下外套披在了巴图身上,现在他着一件单薄的衬衣,风嗖嗖直往脖子里灌,冻得他瑟瑟发抖,加上连日来的走车劳累,白音稍显疲惫,但眼睛却神采奕奕,闪亮闪亮地望着四周。
巴图一路脸色阴沉,沉默不语,不止这一路,好些天他没搭理过白音,有史以来头一回,他也不好受,可他要让白音知道错,只是至今白音没说过一句,我错了。
落脚在一家小旅馆,巴图还没暖和过来便匆匆离去,临走时告诫白音,“老实呆着,哪都不许去。”
白音窝在巴掌大的房间,生生饿了一天,晚上9点多,巴图提着饭菜和一件羽绒服回了旅店。
白音把被子捂在巴图身上说,“阿爸,以后我养你。”
巴图不由得抖了一下,不是因为冷,而是被白音一句话震着了,一个大学没毕业,不谙世事的小孩儿拿什么养他。
这孩子不会又想使什么坏吧?
巴图探究地看着白音倒了杯热水给他,不疾不徐打开餐盒,推到他面前。
“阿爸你吃。”
巴图点烟,摇头,“我吃过了。”
“哦。”白音缓缓往嘴里扒拉饭。
“饿了?”
“嗯。”白音老实点头。
“好吃么?”
白音瞅瞅冰凉的米饭,违心点头,“好吃。”
“哎!”
烟雾缭绕着巴图满面愁云的脸,这次回来,不知道是福是祸,原本想着在寨子里给白音娶个媳妇,生个娃,他也算儿孙满堂,可以安心地享享清福了。
当初听说白音有了女朋友,巴图心里空了好一阵,滋味儿欣慰酸涩各种掺拌,好比一件你钟爱珍藏的宝贝突然要无条件拱手相让,让谁能轻易释怀,欣慰的是,他家白音终于健健康康长大成人了。
巴图一琢磨,的确是时候为白音的终身大事做做打算了,寨子里的人结婚早,到了白音这个年纪,大部分都成家了。
正计划着是不是该把家门口前方的空地利用一下,盖几件房子给白音当婚房使,就出了事儿,如今看来,平平淡淡都成了一种奢侈。
外面的世界不比寨子,寨子里的人性子野,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喜欢直来直去,不像外面的人,表里不一,一句话,绕十个弯。
虽说白音在外面上了几年学,可学校和社会毕竟不同,人心险恶,他家白音如何应付?
巴图深深为白音的未来担忧起来,怕白音一失足,走上歧途,更怕白音气一不顺,做出啥惊世骇俗伤天害理的事儿。
恨自己跟着某人时,没多存些积蓄。不过无论生活有多艰难,他都不会将白音让出去。
两个大男人,总是能活的吧!
今天巴图找了之前受过他恩惠的友人‘孔江’,看能否帮忙托人给白音谋个好工作。
孔江见了巴图,腿一软,没当场倒地,张口结舌半天,念叨了句,“图哥,你还活着啊?”
之后俩人叙了叙旧,很和善的叙旧,孔江说,“图哥你什么时候有儿子了?”看巴图脸色阴下来,语无伦次道了声,“恭喜。”
“私生子。”巴图回答。
“没问题,图哥你儿子,就..就是我儿子,只是啊图..哥,如今不比当年,大家做的是正经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