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余看了一会儿,感慨:“我他妈怎么就找不到笑点?不就是念错台词么。”
“不笑难道还哭啊?新人演错本来就紧张,大家都像江洛成那样要么摔东西骂人要么就摆死人脸,咱们是演鬼片还是演偶像剧?”谨然嘲讽,“你没当过演员,你不懂——总觉得自己不笑就是特尊重演员,其实往那灯光下一站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方余沉默了下,忽然叫了声自家摇钱树先生的名字。
谨然:“干嘛?”
方余:“你心情真的很不好啊。”
谨然:“哪只狗眼看出来的?老子心情好得很。”
方余:“两只狗眼都看见了——埃,最后问一个问题,你对江洛成……”
谨然:“爱过。
方余:“……”
谨然:“特后悔,想起来就觉得吃了屎似的。”
方余:“……真他妈恶心的形容。”
黑发年轻人转过头,轻飘飘地斜睨了一眼一脸嫌弃的经纪人,然后认真地点点头说:“对,恶心吧?就是这种感觉。”
方余还想说什么呢,这边姜川就进来了——他身上还穿着戏服,推门进来的时候顺便带进了外面的一股寒气,正站在门边的谨然被冷得哆嗦了一下,皱起眉正想抱怨呢,看见姜川的脸之后就瞬间和颜悦色了,视线温和地目送姜川走过去跟江洛成打招呼,目光从他的屁股一路扫到他胯前,盯了一会儿,在姜川弯腰跟江洛成说什么的时候,他告诉身边的方余自己那伟大的发现:“姜川没穿内裤。”
方余:“……容我提醒一下,我们上一秒还在讨论关于您上一段悲痛的恋情。”
谨然:“哦,那又怎么样,眼睛长在前面就是要让人往前面看的。”
方余:“哪看来的歪道理。”
谨然:“多啦a梦说的——嗳,一会儿给我选个有打斗戏的场景来,我趁机摸一下,实地考察考察。”
方余:“……你能不能有点儿身为前辈的节操?”
谨然:“不能。”
最后剧本选在一个悬崖边的戏,耗子精跟小道士因为话题围绕耗子精那死得早也死得冤的妻子展开所以闹矛盾,耗子精争执之间一脚踩空掉悬崖下面去了——眼瞧着就要摔死被眼疾手快的小道士一把捉住,耗子精说你赶紧放松老子摔下去死了你就清净了,小道士说我凭啥听你的你让我放我就放岂不是很没面子。
然后小道士把耗子精一把拽上来。
耗子精顺势扑入小道士的怀中。
——最后这一句的描述就是让谨然将这场景挑选出来的原因。
于是在接下来的拍摄中,谨然是个老戏骨,自然怎么演怎么合适——而且那耗子精跟他本人确实也挺像,表面上和谐骨子里倔强得很又不肯表露心态,果真是妥妥的本色演出……反倒是那小道士姜川演得有些僵硬,虽然他穿上那身戏服跟谨然站一起登对得不得了,但是在念台词的时候,他话语中总有一种“我他妈管你死活”的冷漠感。
哪怕他念着“我不准你死在这里”这种又腐又酸掉牙的悲情台词时,也是用的霸道总裁语气。
这哪里是小道士,简直是玉皇大帝下凡来微服出巡。
所以他们一次次地被ng,谨然心满意足地一次次扑向他的怀抱。
将姜川的腰胸背前前后后后摸了个遍,最后实在是扑不动了,最后一次,谨然趴在姜川身上,没急着爬起来,反倒是凑到他下巴处,歪了歪闹到压低了声音问:“姜川,你不喜欢小动物啊?”
姜川:“?”
谨然吁出一口气:“你就当你家养得小仓鼠要摔死了,不心疼?”
姜川想了想,回答:“我不喜欢动物。”
谨然:“唔?”
姜川:“也不喜欢人。”
谨然:“……”
“从我身上起来,再试一次,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姜川稍稍垂下眼,扫了眼近在咫尺,唇瓣都快碰到自己下巴的黑发年轻人,“顺便提醒你下,再乱摸我,剁了你的爪子,耗子。”
谨然:“……”
周围无数张眼睛看着,两人就趴在那不动你一句我一句“亲亲密密”地说了一堆悄悄话,周围谁也听不清楚,正好奇呢,就看见黑发年轻人淡定地从身下拥有湛蓝色瞳眸的男人身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衣服,冲大伙儿一笑,淡定地说:“他没抓住神儿,我给他讲讲呢。”
解释合理。
大家释然。
唯独坐在镜头后面的江洛成脸色发绿——现场唯二知道谨然在干嘛的方余早就难以直视地跑到后台去喝下午茶去了,这会儿正翘着二郎腿抖啊抖淡定地看着摇钱树先生睁眼说瞎话。
“最后一次,”江洛成嗓音低沉,听不出多少情绪,“再不行就下一组,姜川你等等,谨然,你一会儿跟叶晨试试。”
谨然闻言,不理会江洛成,反而是转过头笑着看向姜川:“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姜川不说话,点点头。
灯光师调整灯光,江洛成蹲在主机位后面看,一边头也不抬地说:“这场戏说的是鼠精和道士在悬崖边的一个冲突,是人物关系的转折点——在这之前,鼠精和道士一直是彼此视为仇敌,却因为各种特殊的原因不得不捆绑在一起的不情愿关系,他们不知道对彼此的感情已经发生了变化,而这场戏就是作为从‘不知道’变‘知道’的转折——姜川,这个时候你要便显出对于发现自己的震惊、愤怒、难以置信以及一点点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