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开朗基罗忧愁的眉间
维纳斯卷曲的发丝从我指尖滑过
孤独作画的人会蒸发
我是凝固的那一个
去不了他方”
乐器音减弱,歌曲结束。
台下响起来自开始录制到现在最热烈的掌声,来自那并不算多的八十多个观众。
这是首旋律悠扬的歌,歌词却有种安静又无望的感觉。
那座柔软的石膏像,他担心自己在它苏醒的时候没能接住它,将它摔碎。
他如此诚惶诚恐。
那是他的梦想。
程冬双手握住话筒,舒了一口气,才放下。
镜头给了主持人和嘉宾的表情特写,大部分都露出由衷赞美的神色,不消明说也知道是对谁,而黄文尧只是全程安静微笑,在歌曲结束之后走过去拍了程冬的肩膀。
“我演唱会一定要邀你。”
夏因脸上有细微裂缝,他在唱的时候就觉得被程冬压倒一大截,但那是来自身边人传来的奇妙气场,他的耳朵没那么管用,自己听不出来也指望大家听不出多大差距,但黄文尧说这话,不来对原唱说,却对第一次登台的小歌手说,实在是让他绷不住练习好久的开朗表情。
“怎么说,虽然我不懂啦,但是程冬唱这首歌的感觉跟夏因很不一样诶。”女主持人说,眯着眼睛,“刚刚我听的时候好像能听到自己稳稳的心跳声。”
夏因看了女主持一眼,两人的目光有短暂接触,女主持稍显尴尬地移开视线。
“怎么,我们这档节目要变成《xx歌手》了吗,逼格瞬间拔高了。”男主持说。
程冬笑一笑,把话筒放到嘴边,顿了一下才说:“没有,我就是……很喜欢这首歌。”
女主持趁机问:“那跟喜欢的歌手同台什么感觉?”
“很荣幸。”程冬侧身看夏因,也给了镜头一个状似亲密姿态,“师兄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大概是唱了歌的关系,程冬整个人不仅放松了,而且像是注入了活力,接下来的互动都应对自如,最后一个环节是在海滩上放烟花,比较恶搞的是,节目组推来了一个巨大的火箭炮一样的烟花筒。
“这样呢,我们先玩游戏再放烟花,规则是这样的,我们这边有猜词卡,两两一组,一个人拿着仙女棒在五十米外比划词卡上的内容,另一个人仙女棒的轨迹猜这个词。”
“那简单,就是晃快一些,光点就能连成笔画了嘛。”
“我们的字会比较复杂哦。”
“奖惩制度呢?”
“猜中最多的队可以点燃这里最大的烟花。”主持人笑着说,指向那个火箭炮,“而输的那一对,其中一个人要被绑在上面。”
“啊?!不是吧!很危险的!”
“我们会保证你们安全的。”
“天哪不要,这个太恐怖了!”
游戏在女艺人们的尖叫和男艺人紧张的神色中开始了,但是一开始就遇到了麻烦,夏因和黄文尧都要跟程冬一队。
“今晚程冬好有人气啊。”男主持笑着提议,“不如让文熙跟程冬一队,你们就让女士优先吧。”
这个提议被认可,但是节目组确实够贱,字型复杂程度根本难以用挥动仙女棒的方式来成型,总之文熙姑娘只猜中了五分之一……
程冬默默望向了那个架在专用推架上的火箭炮,不管怎么看,都像玩真的。
不少人都笑疯了,包括观众。
不可能让女生受惩罚,所以他要被炸上天了。
程冬四肢僵硬地走过去,被工作人员绑在了火箭炮上。赢家黄文尧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祝你飞行愉快。”
然后好像黄文尧就按了开关。
然后他感觉背脊震动,嘭地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火箭炮里喷了出去,还落了一些在他头上。
台下的笑声更加恐怖了,就连主持人都没憋住。
程冬一脸呆滞,被从火箭炮上放下来,才意识到他并没有飞出去,烟花筒并不是火药制,只是喷出了一堆彩带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你的表情太精彩了。”黄文尧扶着他笑得直不起腰,他只好勉强牵了牵嘴角。
沙滩上点燃了真正的烟花,一朵接一朵在夜空中绽开。
程冬仰头看着,他的第一次节目录制,总得来说很愉快,从今天开始,他就是真正的艺人了。
他突然感觉到肩膀被谁拍了拍,回过头去,看到了黄文尧。
“你小心夏因。”对方也仰头看着夜空,看起来好像是在跟他讨论烟花。
“为什么这么说?”程冬也不动声色地反问。
“你也知道台本上没有夏因那么多镜头,还让他唱自己的成名曲。那个女主持大概是收了好处,让夏因拉着你多挣了不少镜头。”
“……成人之美,对我也没什么坏处。”
“不,坏处是你把他风头抢了,哪有第一次登台就比原唱唱得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