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冒牌货的叶枫纠结半晌,最后只好微微提唇笑了笑不甘不愿地点了点头。叶枫这才注意到自己是在一个马车里,偌大的马车里面铺了厚厚的暖垫一点都不觉硌得慌,探头进来的这个显然之前一直在外面赶车,此时见叶枫醒了便和蔼地笑了起来:“少爷离家习武十五载,这次回去,老爷肯定开心坏了。”
叶枫心下懵懂,却还是微微颔首缓缓笑道:“劳烦。”
那中年人似乎是还想说些什么,却只闻耳边风声凛然,他没有半点犹豫径自向前一扑挡在了叶枫身前,张了张嘴却是再也没能说出口,整整向前倒去倒在了马车车厢里,脸上写满了惊诧与担忧,他张了张口目光依旧是温和的:“少爷……”
叶枫面色骤变,只见那人背后竟是插了一支长箭,箭头穿到了胸前慢慢染成一大片血迹,显然是遭了暗算了,他听着那中年人似是极为费力地张了张口一字一顿说道:“快逃……”
他的唇边溢出一串血沫,目光微散显然是要不行了。
叶枫面上一震,却是极迅速地伸手摁住面前人背后的伤口,不顾那血污脏了他身上金黄色的衣裳,语声沉了下去笃定道:“没事的,肯定没事。”
他这样说着,不知是在劝慰面前的人还是在给自己吃定心丸,然而那中年人只是极努力地伸出手,目光极温和不舍地看了他一会,然后慢慢阖上了眼。
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叶枫闭了闭眼小心地将他的手放下去,他面上一派肃穆,知道这是没得救了。他同样知道,那一瞬间若不是这中年人义无反顾地扑上来挡了那支箭,这人大概也不会死。
只可惜事到如今,他竟是连这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多么可怜可叹,叶枫来到这世界的第一日,就面对了这样的江湖,这样的生死别离。
叶枫将重剑握在手中,一挑车帘走了出去,他面上凛然肃穆看向面前的五六个人一字一顿问道:“谁杀的人?”
外面的人显然没想到这个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的马车里面居然走出了一个提着剑的青年,为首的那个络腮胡子打量了叶枫几眼,目光便是变了带着点调笑的意味:“呦,这是谁家的小少爷啊?”
叶枫没有动,只是耐性极好地重新问了一遍:“谁杀的人?”
不得不说,像是叶枫这样的实在是不像什么杀戮极重的江湖人,相反他一身贵公子装扮,坐着偌大的马车,一看便是非富即贵。这样的公子哥大多吃不得苦,就算是习武想必也只是强身健体之用。
劫道的在这里苦苦守了一天到了傍晚终于碰上这么个人,马车里显而易见堆着不少好东西,怎么可能轻易放走?
络腮胡子有些不耐烦地看了叶枫一眼,粗声粗气地应道:“我杀的人,怎的?”
叶枫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哦”了一声,他握着重剑,面上的神情慢慢认真起来:“我要替他报仇,”就当那络腮胡子以为叶枫要说杀人偿命的时候,就看他认认真真地说道:“我要将你们扭送到官府去,青天白日杀人,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诡异的沉默。
然后络腮胡子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叶枫的手被他笑得一抖一抖,他身后的四个小喽啰也跟着笑,叶枫的神色一直是极为平静地看着他们,直到这林间重新平静下来方才淡淡问道:“你们要随我去官府投案么?”
那络腮胡子的神情几乎像是在看一个疯子,他微微抽着自己的胡子笑起来,那笑声有些阴阳怪气的:“你能打过我们,我们就跟你去。”
叶枫慢慢将重剑交到右手,面上的神色就凝重起来:“一言为定,”他的目光紧紧落在面前的络腮胡子身上,机会只有一次,然而他必须要赢,他行云流水地抱了抱拳言道:“在下叶枫,承让了。”
现在叶枫没有轻剑,也就没办法靠攻击增加剑气,剑气又是重剑攻击的必须。
微微闭了闭眼,他将重剑抵在身侧先开了一个雪断桥,看准了前面五人的位置,在心底快速忖度了一下对策,他只有五十点剑气,倘若风来吴山被躲了开,那么他的处境也就麻烦了,总不能用靠着重剑的重量一个一个拍死啊,又不是打地鼠……
叶枫在心底纠结了一下,为了避免剑气的消耗索性决定赌一把。
一个蹑云逐月冲了过去,叶枫用了攻防战中最习惯的一招,盯准了为首的络腮胡子做目标,然后一个鹤归孤山立时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