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怎么不好看?”
荆卓明满意地点头,走到床头,倒拿拐杖,将它递给我:“为你定做的,喜欢不喜欢?”
喜欢?
我叹了口气,摩挲着拐杖顶端,既不显粗糙又不显细腻的触感,我一向的喜好,在这柄拐杖上得到了最好的体现。
但是,我确实不喜欢。
虽离了它举步维艰,但握着它,却更是觉得荒天下之大谬。
刽子手送的,能安什么好心?
“你还是快些回吧。”我感觉累极,指了指额角,“我不想伤上加伤。”
荆卓明点头,却并没有实际行动,只漫不经心地道:“7l有了新动向。同时下了对你和俞槊的追杀令。”
片刻的安静。
挂钟滴滴答答。
我掂量着发表观点:“我毕竟出身7l,竟会有被下追杀令的一天,没道理。”
荆卓明再次点头,又道:“阿槊没有什么仇家,竟然会被下追杀令,确实匪夷所思。”
说罢,盯住了我的眼睛,目光意味不明。
身居高位的人,总有些让人弄不明白的爱好,喜欢搞些莫测高深的举动来威慑他人:比如,了然一切的目光,再比如,似笑非笑的表情。
若是心中有鬼,心理素质又恰好不过关,自行跳入陷阱,摔得七残八残的,也怨不得别人。
可惜,我偏不上当。
以不变应万变,平静地看着他。
“我只想出面保一个,你说,我该保谁?”
我揉了揉太阳穴。
这些事,我分明做不了主,偏偏来问我意见,摆明了拿我寻开心。
从来不知,事务繁忙的荆卓明,竟有这般无聊消遣的癖好。
我收好拐杖,将其搁置在床侧,直视他的眼睛,以示我说得字字真心:“自然是你想保谁便保谁。”
“你希望我保谁?”
荆卓明再次问,如此不依不饶,好像我说出来,他便能如我所愿似的。
我有些恼。
受制于他,该吃的苦头也都已吃过,还要陪他玩让人大动肝火的游戏。
一次两次无所谓,一而再、再而三,未免过分。
我不知何处吃了块豹子胆,只觉得火气蹭蹭蹭,压制不住。
“荆卓明,有事直说。”
周围冷了许多。
荆卓明为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地喝着。
我看着那杯水,一点一点地少,秒针转了五圈才少了小半杯。
太漫长。
我拿起搁置床边的拐杖,翻身下床。
出去散散步,也算给了那把拐杖用武之地。
荆卓明仰脖,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问:“你对7l传达了什么讯息?”
果然,兴师问罪来了。
我大呼冤枉:“任何人在荆老大的囚禁下,都会插翅难飞。”
荆卓明冷冷地看我,拿出一张纸,放到我的面前,慢慢摊开。
纸是7l专用名单纸,纸上只两个字:俞槊。
字迹遒劲清秀。
荆家人都会知道,这把字,出自方束珺之手。
我立刻住了嘴。
“你出了道愚蠢的选择题。”
是。
针对俞槊的追杀令,确实是我干的;我自己的,却不是。
我并不是个多在乎组织的人,什么为组织奉献一切全然不在我的信条之内。
当初为了荆卓明,曾经泄露过组织7l的情报,导致组织死伤惨重,差点被一锅端。一旦被查出,被下追杀令也在情理之中。
现今败露,我为前事埋单,他俩却fēng_liú快活,我怎能不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