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当事人的两只，都没有当一回事，有一个人更加是全程都在状况外。
是夜。
越修一屁股坐下，他依旧没有让蓝向搀扶。说真的，蓝向和他的关系真的堪称进展神速，至少如果是原来的他还要避一下蓝向，现在则完全没有了。蓝向现在大大方方地就跟在他的后面。
这一次越修比昨天要多跑了一圈。他总觉得他好像忙活了这么久，但是一点都没有瘦，不过，蓝向很是肯定地说，瘦了。
也就姑且听听看了。
“对了，越秀，你加入了什么社团吗？”蓝向把水递过去，问。
他前两次发现越修都是不准备水的，于是今天就带了一瓶水，果然派上了用场。越修没有扭捏，直接拧……可能是他出汗出太多，居然拧了半天都没有拧开，越修恼火地扔回去给蓝向。蓝向笑着接过，扭开了递给他。
越修大饮几口，才道：“无聊。不参加。”
“一个都没有？我觉得武术不错的。”
“那你就去参加，没有人拦着。”
“武术有晨练，打打太极咏春拳什么的，或许比跑步要轻松得多。”
越修直接不理他了，再喝了几口，一瓶水就剩下小半了。他把盖子拧好，放在一边，然后问蓝向：“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越修差点忘记了这个问题。
直到今天，他发现了一点微妙的熟悉。
“你那么讨厌我，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他直视蓝向的双眼，问。
这个问题，是让越修如梗在喉的。
他不知道他是做了什么才让蓝向发现他的，虽然越修本身并不是特别在意这种的人，而且，他更关心结果而不是过程，更关心自己应该怎么做。但是很显然，这一件事情不仅仅是结果那么简单。
蓝向在越修郑重其事的目光之下，也不好再接着微笑。
“我觉得你和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啊。”蓝向说，“一开始，你好像就不太喜欢我哦。这是很少见的。”
“呵呵，你也不想想当时你是用什么眼光看我的。就那样还想要什么好脸色？”
“嗯？什么？”蓝向挠了挠头，努力回想当时他的心情。然后脸上就尴尬地笑了笑，“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是穿过来的。”
“那你后来到底是怎么发现的！直接原因呢？？？”
越修不耐烦地问。他和蓝向聊天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效率低得要命。
“大概……是你的声音吧。”蓝向顿了顿，给出了答案。
这一刻，他似乎听见了某一个系统哀嚎的声音。
越修整个人都停了下来。他眯着眼，想了想。然而……并没有什么头绪。抬头，死亡光波朝着蓝向发射。
他冷声道：“说清楚。”
蓝向笑了笑，温和地说：“秀秀，你没有注意到吗？你在现实世界联系我的系统原声是你现在的声音。”
每一个人的声音都是不一样的。越秀的声音其实是偏向于江南的吴侬软语，但是越秀这个人是很强势冷硬的，因此，越秀的整个声音都是冷的。但是，本质上还是软绵绵的感觉，要不是越修总是那么冷，越秀的整个声音就好像是撒娇。
其实这是很特别的声线。
蓝向听过几次就没有办法忘了。
越修没有注意到蓝向又喊了他秀秀他这个一点都不喜欢的昵称，他看着蓝向，确认：“你确定？你听到的系统声音就是我现在的声音？”
“嗯。我不会听错的。”
然后，蓝向就没有再和越修说什么了。
越修已经没有心思听他说话了，他现在只想回去找某一个系统的麻烦。
越修心里怒火滔天，但是他却不会向蓝向发泄。在蓝向看来，越修向他确认完了之后，就一直低着头了，看不出什么神色，而整个人好像有些低落。可能是发现自己的演技不太好吧。
其实蓝向这个时候心底是有些不太舒服的。他因为有一个同伴这么开心，但是实际上越秀却并不欢迎他。多多少少，还是打击到蓝向的欢快心情的。但是，看到越秀这么低落，他心里又有一些怜意。
嗯，越秀在这场博弈中，输了呢。
蓝向非常识趣地起身，要送越修。
越修直接抬腿就走。没有往日的舒缓，居然在疲惫中还有一点点虎虎生风。越修自然是忘记了他放在台阶上的水。那瓶水被蓝向拿起，他递过去问：“你还喝吗？”
越修接过，仰头直接喝干，然后塞到一边的垃圾箱，之后头也不回就往寝室走去。
蓝向跟在他身后，不由叹息：好像火气真的挺大啊。
送到了楼下，越修就要进楼。他真的是脚步不停的。
蓝向笑着说：“晚安。”
他这一声晚安是刻意压低了声线，柔和沙哑。但是声音很轻，轻到出口的他自己才能听清。嗯，他本来就没有想要说给越秀听的。
蓝向不想要影响越秀怎么样，他就是想要祝福一下越秀，就是一声暖暖的问候。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为什么会忽然笑起来，脱口而出这一声低到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晚安。
可能，只是不想她这么不开心吧。
蓝向刚想要再大一点声说晚安，但是却看见越秀顿住了。
他听到了越秀的声音。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