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情不愿的把覃雳的大衣接过来,穿好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其实季清颐只要交个文件就好了,可是他看见楼下停着的车,一股子厌恶升起,四处瞎转着,就是不愿意下去,等到天完全黑了,才慢悠悠的下楼。
下楼时却看见覃雳倚在车边,手里点着一根烟,季清颐看见他的同时,一直盯着大门的覃雳也看见他走了出来,动作不仓促却又快速的掐灭手里的烟,然后发动车子开了过来。
季清颐看着他,看着他一系列动作,想着在家里相处的这半个月还从没看见覃雳吸过烟。
从季清颐个人出发他也不喜欢烟味,大学时倒是有一段时间吸烟,不过进了手术室就没有了。
季清颐拉开车门坐过去。覃雳没有立刻发动,而是从旁边拎出来一个保温桶,“先把粥喝了。”一如既往的命令口气,季清颐已经习惯听他的命令做事,打开保温桶接过覃雳递来的勺子,喝着里面温热的肉粥。
覃雳不紧不慢的开着,季清颐一口一口的喝着,两人没有说话,他们相处更多是这样的状态,一个天生沉默,一个不愿意开口。
差不多八点过了,季清颐本就有些饿了,一口一口的倒是把一手提桶子粥喝得见底。
回到家里,餐桌上已经做了饭菜,只是冷掉了,覃雳走进厨房,季清颐脱了大衣,窝在沙发看电视。
说是看电视,其实更多的是发呆,出神。等覃雳喊他时,季清颐依旧神游,没有反应。覃雳伸出手拍了拍他,“吃饭。”
季清颐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哦。”说完跟着覃雳走到桌边。
下厨的都是覃雳,季清颐被逼着倒是长了不少肉,整个人也不再是那种营养不良的样子。
刚下肚了一大碗粥,季清颐此刻也是饱了,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脑子里神游天外。饭菜是平常的味道,这就意味着他在瞎折腾的时候,覃雳去买了菜,做了饭,煲了粥,然后在楼下等他。
想着想着注意力不由得落在覃雳身上,覃雳做事很认真,吃饭就埋头吃着,不会分神做别的,也不会四处乱望,但是动作太快了,都不会咀嚼的,一口接一口。
季清颐看着别扭,不由得开了口,“诶,那个,你吃饭多嚼几下,对肠胃好。”说完又别扭的埋着头吃饭。
覃雳看着季清颐,又继续吃饭,只是慢慢的不那么快了,也多嚼上几口。
晚饭过后,照例覃雳端着一碗中药放在他床头。季清颐不傻,覃雳的表现估计是知道了,关于那晚,他从来没有承认过,覃雳也不逼他,不过就是以自己的方式给着弥补,而且是那种不容拒绝的,至于孩子,他应该也是知道的。已经四个月快五个月了,绝不是宽松衣服可以挡住的。不过覃雳不提季清颐也乐得不想。
他端起凉的差不多的药喝了下去,苦到是可以接受的,不能接受的是那药的功效,但也不得不说,自从喝了药以后身体也没有那么难受了。之前难受极了,他有找一些西药,不过也没敢多吃,毕竟他情况特殊,出了问题倒霉的还是他。
思索间,门被打开了,覃雳端着个盆子走了进来,覃雳我行我素从不敲门,季清颐和他吵了几次都没有效果以后,就放弃了,随便他了。
覃雳把盆子放到季清颐脚边,“张医生开的,你晚上泡泡。”说完站起身走远。季清颐看着昏黄的冒着热气的药水,踢了拖鞋,把脚放到里面,他的脚已经有一些浮肿了,他倒是没有多想,反正这要是放到一个女人身上,就不奇怪了。
泡着泡着季清颐就倒在枕头上看书,看着看着就睡了过去。等覃雳掐着时间走进来,季清颐睡得正酣。他走过去,移开盆子托起季清颐的脚,拿过毛巾把水抹干,然后慢慢的把季清颐扶起,脱掉外衣塞到被子里。做完这一切才关灯,关门走人。
覃雳的性格就是因为童年的单亲生活,所以他反而比一般人要自律,他不想看到他妈的经历在别人身上重现。对于季清颐他是有愧疚的,但是越去弥补他,越发让他想起童年的经历,痛苦却又快乐的日子,他妈妈生了他却没有养他,但是却也伴了他十多年,那是十年没有勾心斗角,没有血腥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