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旗镇的城外,四周是宽阔的平地,四条官道从四个城门向四方远远延伸出去。今夜月光清幽,如水般倾泻在魏丰和李大力的身上。二人骑马站在朝北的道路之上,不远处是魏丰的亲随,驻马候在一个恰当的距离,既听不见他们的说话声,又没有离开视线范围。
四下里一片寂静,只有无声的月光,朦朦胧胧地铺散在天地之间,与城里的淡淡灯火相互融合,更显得世界的空寂。
李大力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章敫这人的人缘极好,对村里的人十分慷慨,大家也都喜欢他,好像没听说他与谁有仇!”
魏丰伸手在光溜溜的下巴上摸了几下,看见李大力唯唯诺诺的模样,感到十分厌恶,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知道章敫的来历吗?我看你们那村子穷山恶水,怎么会养得出如此的人来?”他虽然几次败在章敫的手下,但心里却从未小看过他。
李大力连忙回道:“据村里的人说,章敫好像是从巨鹿郡来的!”
“巨鹿郡?”魏丰有些吃惊,巨鹿郡是总教主的地盘,自己也参见过张教主,但却从未听说过有章敫这样一号人!但也难怪,若非巨鹿这样的地方,怎么能够出得了章敫这样的人物。
章敫!魏丰默念了几遍这两个字,心里突然一凛,怎么像是叫总教主的名字!他们二人名字发音一摸一样,只不过是不同的两个字,那么,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渊源呢?
魏丰在太阳穴上揉了几下,将思路转了回来,他的心还没死,想找出章敫的漏洞!于是继续问道:“你们村里,除了章敫之外,还有没有外来人过?”问完之后,随即后悔,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章敫这个上天派来与自己为难的克星之外,谁还会去?
谁知道李大力的回答,却出乎他预料:“你还别说,我们在村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也难得见到一个生人!但最近章敫出现之后,一切都有了改变。他在村里住下之后,一位长得很好看的姑娘落入村前的河水之中,被他救活后安顿在他家里;没过几天他又带了一个小孩回来,昨天还有一位姓沙的人,也住进了他的家里!”
魏丰歪头看着他,眼睛在月光下闪着狼一样的凶光:“这些事你怎么不早说?”
李大力连忙鞠躬道:“魏道长,你也没问起,我。。。我不知道你对这些事感兴趣,所以。。。!”
“行了!”魏丰不耐烦地挥手打断,李大力刚才提到的这几人,现在都与章敫走得十分近,估计与他的交情也不浅,想从他们身上打开缺口,看来是不太可能,于是说道:“你回去之后,仔细查看他们的动静,有什么情况立即向我报来!对了,你现在将那制盐的方法告诉我吧!”
李大力这才松了一口气,便将李黄氏在柳依依的院子里看到的制盐之法,详细地说了一遍。如何先找到原材料盐卤石,如何将其碾碎,如何浸泡混合在水中,然后在麻布上过滤之后,再倒入铁锅之中烧干,洁白晶莹的食盐便一层一层地铺在了锅沿了!
“就这么简单?”魏丰咽了一口唾沫,他为了太平教的发展壮大,不断地吸引信徒、招兵买马,随着山寨里的人马越来越多,筹集粮草就成了一件大事。而其中最为重要的一个环节,便是食盐了!可是官盐不容易卖到,价格也十分昂贵,这也是一直让他苦恼的事情!双旗镇这一带的山中,恰好盛产盐卤石,他在无奈之下,也只能将那有苦有涩的石头,当作食盐来使用。
没想到制盐之法竟然如此简单,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他怀疑地看着李大力:“你确定你的浑家看清楚了,章敫就是这样制盐的?”
李大力点头道:“不敢欺骗魏道长!我那浑家,那日混在村民之中,亲眼见到章敫和郑里长,在柳依依的院子里,架上了几口大铁锅,烧了柴火,当着大伙儿的面,制造出了比官盐还要纯正的盐来!”
“好!你们夫妻二人,算是立了大功!”魏丰一直皱紧了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得到了制盐之法,远比得到一支几千人的军队要有用得多!他为了损失了一半的士兵,心中一直闷闷不乐,李大力带给他的这消息,顿时让他胸怀大畅,从腰间解下皮囊,抛给李大力:“都给你了!你回去之后,好生监视章敫!”
李大力双接过皮囊,手里沉甸甸地,知道里面装的都是黄金,顿时满心欢喜,连声道谢,拉转马头便往回走了!尽管要穿越一座密实的树林,有虎狼等猛兽威胁着安全,但兄弟住在家中,回去晚了,容易引起他的怀疑。
魏丰的心情格外地好,他叫来远处的亲兵,让他解下腰里的跨刀,给李大力送去,让他在夜里当作防身只用。李大力此时感动得恨不得将心肝掏出来交给魏道长,可惜他那块黑心烂肺,不知道魏道长有没有兴趣!
李大力骑着魏道长送的马,走了几步,猛然想到一件事,急忙打马回转,对魏丰说道:“你刚才不是问起村里有无外来之人吗,我突然想到,还有一人,不知道对你有无用处?”
“谁呀?”魏丰果然兴趣不大,淡淡地问道。
“木匠谭墨,他的浑家是双旗镇城里人!嘿嘿,说起他的这个浑家,还有一段离奇的故事!只是不知道对你有无利用之处,但我觉得这事有些与众不同,才想到告诉你!”
“木匠?城里人?”魏丰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城里人下嫁乡下人,最多女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