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升等待沙里飞调派已定,勉强喝了几碗酒,再也坐不住了,尽管他的心中不相信章敫和沙里飞能够派给他一万人,但心里想着都兴奋,不等大家散去,向章敫拱了拱手,便出门骑上骡背,往东门而去,他急切地想看看,章敫所说的一万人马,是否已经去了东门?虽然这事想起都觉得有些荒唐,但眼前的情形危及万分,他宁愿相信着是真的!
李大力之事,他也不再放在心上了。如果城里真的暗伏了几万人马,那么对付魏丰的区区万把人,简直就不在话下,哪里还用得着什么计谋!况且,他虽然以前是文职,但一心向武练就了一身不错的武艺,巴不得能够亲率人马,在战阵之上,与魏丰一决高下,那才叫痛快!
当他披星戴月赶回到东门口时,借着朦胧的月光,看见城门前的空地之上,隐隐灼灼全是人影,心里一阵狂喜,跳下骡背,几步跑了过去,眼前的情形,让他兴奋得差点晕了过去:城上城下,站满了全身铠甲、整整齐齐的士兵,而且远远排列开去,见不到尽头!难道。。。章敫和沙里飞说得都是真的?可是,这些孔武强壮的士兵,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莫非是章敫他们,去广宗广平等地唤来的援军?即便是章敫有这个本事,能够叫来援军,他们又是如何通过魏军大营而进城的呢?他们还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正当他满湖疑惑地思索时,身边出现了一个人,扯了他一下:“赵。。。赵大人,怎么来了如此多的军队?你。。。你见到了章敫吗?”
赵大人回头一看,却是正在等候准备领赏的李大力,他身旁站着一个滚圆的人,在月光之下越发的看着好笑,那是李大力的浑家李黄氏。李黄氏一张满是肥肉的脸上,正充满期待地等着他的回答。
赵升见了他们,摇头叹道:“你们来晚了,这个情报一点用处都没有,章敫根本就不想听!”
“为什么?”李黄氏将粗壮的身子往前一挤,李大力一个踉跄,立即被挤到了一旁。
赵升嘿嘿一笑,用手往四周黑压压的军士一指:“魏丰有多少人?你看看我这里,还仅仅是东门,便不比魏丰的人少,就是真刀真枪地对阵,魏丰也不是对手,何必还用得着你的那些情报?”
“这。。。这是怎么回事?”李黄氏一向以胆壮不要脸出名,此时见到这些见不到尽头的军队,如何不让她胆寒,况且赵升还说了,别的几个城门也有同样多的人马,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夫妻二人前来见章敫,不就没有一点见面礼了,别说赏赐,就是要见章敫一面也不一定能够了!
李黄氏的眼珠转了几下,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暗地里分析了一下,认为这样可行,便侧身对着李大力使了眼神。
赵升现在也没空去理会他们,径自往城上而去,他要仔细视察一偏,他作为一个双旗镇曾经的县令,最多也就指挥过阿卜、大壮以及小武等几十人,何曾想过会带领千军万马?
等赵升离开,李黄氏连忙扯了李大力,往城门口而去,李大力吃惊地问道:“你要做啥?不要命了?”
李黄氏冷笑一声:“你他妈的真是一个窝囊废!你就不会动脑子想想,我们这样在双旗镇里能干什么?”
李大力一怔:“那我们能去哪里?难道回到魏丰哪里去?他还不砍了我们的脑袋?”
“呸!妄自你还是男儿大丈夫,看你那胆小如鼠的样子就恶心!我告诉你,我们现在想法混出城去,我敢保证,魏丰见了我们,不仅不会杀我们,这次一定会大大有赏!”
“你。。。你说什么?”李大力虽然不敢过火地反对自己的妻子,但她说的这话,实在是匪夷所思。
“你懂什么?”李黄氏白了他一眼,往城门口方向看了一眼,只见人影密实,便往城里黑暗的地方走去,李大力连忙跟了上去。
。。。。。。
天色刚明,章敫便到了铁匠小孟镇守的西门楼上。沙里飞也准备一同前来,却被章敫劝住了,说你是军师还是镇守在衙门之中,等会儿自然将得胜的战报给你送来,沙里飞一心想要看热闹,不料章敫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只得委屈地在县衙里喝闷酒。
铁匠小孟按照章敫的吩咐,偃旗息鼓,将一万人马都隐藏在城内的空地上,不让魏丰有一丝察觉,等他们逼近之后,再出其不意地冲出门去,到时别说动手,就这突如其来的气势,至少也得将魏丰的人马吓死一半,岂不少费不少的力气?
当一个人在盼望着一件事情的时候,时间总是比往常过得要缓慢一些,章敫在城楼上走来走去,接连抽了几支烟,焦虑地看着魏营的动静。好容易等到太阳升上了东面的山头,带着清晨的一抹清新照耀在城上时,魏营终于响起了三声号炮,过了片刻一队一队的马、步军,打着黄旗,不急不缓地出营了,往城的四方围了过来!
章敫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兴奋地拍了铁匠小孟的肩膀,说孟大哥在这里好生看着,等会儿看到火箭升起,便一起冲杀出去,我得去准备堵魏丰那个王八蛋的退路了。
铁匠小孟笑了笑,说章大哥你就放心吧,别说现在手里有一万人马,只要是你的一声令下,即便是我孤身一人,我也能闯入敌人的阵前,将魏丰小子给你活捉了过来任你处置。他顿了一下,突然皱了眉头,说章大哥等会儿魏丰被杀退之后,他骑着快马早就跑远了,你怎么堵他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