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小时,宋楚就开着车到了啤酒bar外,她摇下车窗,朝门外站着的人吹了声口哨:“李思衍!”
李思衍乐颠颠地小跑过去,趴在车窗外,问宋楚:“大庭广众的吹什么流氓哨呢?”
宋楚笑着拨开李思衍的头:“让你闪开点,别挡着我看班长。”
陈非誉眼里带着笑,朝宋楚打了个招呼,宋楚发出个夸张的感叹:“太帅了吧,这是什么画报里走出来的美男子,好多年不见,我们班长做学生的时候是光荣榜榜草,现在得是公司司草吧。”
陈非誉摇头笑着说:“那倒没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们老板也很帅。他比我有钱会撩,我们公司的司草还得是他。”
“啊。”宋楚拊掌而笑,“那改天介绍一下,叶程安还没对象呢,说不定他俩有戏。”
陈非誉哈哈大笑,说:“可以。”大抵是自己爱情圆满的人,就会忍不住把他们的爱和善分给其他人,换个通俗点的说法,就是热衷于做媒。
宋楚把陈非誉载回他住的地方,陈非誉说:“今儿太晚了,改天再请你们上来坐吧。”
宋楚点头,热情地朝陈非誉挥手:“好,下次一起出来玩儿!”
陈非誉没有请宋楚他们上楼,只是因为家政阿姨明天才来,今儿的屋子实在……不宜待客。
宋楚说要约陈非誉出去玩,很快就安排上来,邀请他一起去西山周末游,住个两天一夜。陈非誉自然没有拒绝,找了个没有事的周末,和李思衍、宋楚一起去西山。
燕市地势平坦,西山海拔不算高,却已经是从燕市入目所及最高的山了。出名的燕京八景里西山晴雪就是这个地儿,只可惜这会儿刚入秋,山上的叶子都还没开红透,离下雪还要好些时候
李思衍周六早上来陈非誉楼下接人,陈非誉上了车,没看见宋楚,问李思衍:“宋楚呢?”
李思衍推了推眼镜:“啊……接一个朋友去了,可能会比我们先到。”
陈非誉眉头一跳,问:“是谁,不会是你们要给我介绍的对象吧?”以宋楚的脱线程度,真的很容易做出这样的事情。
见陈非誉有弃车而走的打算,李思衍立刻开车,呵呵笑着,企图把话题蒙混过去:“都是朋友,都是朋友。”
陈非誉狐疑地看着李思衍,总觉得李思衍和宋楚凑在一起,就要折腾事情。
他们到西山底下停车场的时候,宋楚已经到了,陈非誉远远地就看见,宋楚和一个男人站在一棵鹅掌楸下头说话。
宋楚手上捧着杯豆浆,笑得特别开心。她旁边的男人背着个画板,衣服穿得简洁,身上唯一的装饰是脖子上挂了根长长的银项链,吊坠收到衣服里,不知道是什么图案。
陈非誉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俞白。
都不需要看到正脸,给他个鬓角边,他就能把人认出来。
毕竟,有些人是看在眼里,有些人是记在心里,有些人是刻在骨头里。
俞白是陈非誉刻到骨子里的人。
宋楚看见李思衍的车,跳起来打招呼:“李思衍,这里!”
李思衍停好车就快步走过去,先和俞白打了个招呼,然后走到宋楚身边,替她把外套的拉链拉齐整:“豆浆怎么还没喝完?”
宋楚眨了眨眼睛,仰起脖子立刻灌了下去,然后把空盒子递给李思衍:“喝完了。”
李思衍笑着替宋楚把豆浆盒扔到垃圾桶去,宋楚得了空,想要和陈非誉打招呼,结果发现陈非誉眼神压根就没在自己身上,她抿嘴笑了,背着手也不出声,挪到李思衍身边。
俞白先开口同陈非誉打招呼:“吃早饭了吗?”
如果吃了两片吐司也算吃早饭的话,那陈非誉是吃了的。
陈非誉没在这个问题上同俞白多说,含含糊糊地点头,然后看向宋楚。他没说话,眼神里的意思却很明显,是在问宋楚,俞白怎么会在这里。
宋楚挽着李思衍的胳膊,笑着说:“俞白不是今年考上q大美院的研究生嘛,西山风景多好啊,他是来写生的,我们就顺道一起来玩。”
陈非誉瞥了一眼俞白的画板,宋楚这个理由太拙劣了,陈非誉想,俞白哪次写生愿意带人的?他每次出去画画,都恨不得躲苍蝇似的躲着大家。
当年在大兴乡的时候,俞白还因为写生的事情,和他吵过架,现在倒是肯顺道一起来玩了,骗谁呢。
李思衍招呼大家:“走吧,再不上山,待会就要热了。我们先去大觉寺里拜菩萨,再走去住的民宿,顺道看看风景。”
燕市的秋天是一年中最好的时节,湛蓝的天空很高,日光一丝丝地从树影里筛下来,连风都是少见的温柔。
陈非誉很少出来爬山,这会儿走在幽静的山间,重峦叠翠,远离钢筋水泥的城市,只觉得旷达通道,非常舒适。
俞白走在陈非誉身后,给他介绍:“西山大觉寺是辽宋夏金元时代的建筑,以清泉、古寺、玉兰出名。大觉寺的玉兰,法源寺的丁香、崇效寺的牡丹,是燕市的寺庙花卉三绝。我们没赶上看玉兰的季节,这会儿去倒是可以看看银杏。”
李思衍走在前头,给俞白捧哏:“对,无量寿殿前有棵千年银杏,这会儿肯定黄了,好看得不得了。”
陈非誉附和着点点头,仍旧话不多。他总怀疑俞白是提前背了大觉寺的资料,就跟当年他在长白山时一样,幼稚地想要在喜欢的人面前卖弄。
进了寺庙,李思衍和宋楚都拿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