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面对的境地却是,被捆绑住的自己,和眼镜血红的同伴。
他们没有被感染,但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却和丧尸捕食的神情如此的相似,没有了人性,只有对食物的渴望,最原始的**。、
他们想把晴庭当做口粮储存起来,每天吃一点,也许能吃很久。
“口粮”的生命力再顽强,也禁不住每天割下一斤半两的肉,还有源源不断的从伤口里流出来的血液——没有浪费,被饲养者给喝掉了。
最重要的是,即便是口粮,那也得喂食的,饲养者们显然忽视了这个因素,于是第三天,司徒晴庭牌口粮因失血过多死掉……也许还有疼痛的原因,不过人已经死了,答案无处可寻了。
没有被丧尸给感染或者吃掉,他反倒被自己的同伴给活生生的吃掉了。
这对于司徒晴庭来说,即便是死了,即便变成了没有任何感觉的灵魂,一旦回想起来,也会从骨髓里透出丝丝阴冷的恐惧来。
司徒晴庭的灵魂不受控制的飘着,飘过了千山万水,神奇的来到了他日思夜想的那人身边。
爸。
聂政从镇子外的垃圾堆上跳下,开枪爆了一个正在攻击一个少年的落单丧尸的头,然后走到躺在地上不住抽搐的少年的身边,缓缓的蹲下。
他拨开少年额头上散落的头发,少年已经面目全非,看不出原来的相貌,但一双眼睛,还是明亮的。
少年残缺的嘴巴动了动,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呼噜声。
那不是“救救我”,而是“杀了我”。
聂政轻喊:“儿子?”
他的喉咙发紧,声音发涩,还在微微的颤抖着。
司徒晴庭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的扎了一下,他看着聂政拿枪抵着少年的额头,开枪,那双明亮的眼睛,解脱了的缓缓闭上。
聂政看着阴霾的天空,棱角分明的脸上是深沉的疲惫,但漆黑的眸子里却始终闪烁着一簇微弱却持久的光芒,他神情柔和的喃语:“晴庭,爸会找到你的,一定要活着。”
司徒晴庭再也忍受不住内心巨大的悲痛和无望,捂着脸,无声的痛哭起来——没有声音的灵魂,就连借由眼泪和嚎啕宣泄内心的悲伤,也变成了奢侈。
聂政!爸!我不逼你了,我后悔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永远做你的儿子,我也愿意啊,爸——
聂政听不到,他捂着心口,莫名的难受,然而现在的境地容不得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所以只是怔愣片刻,他就收起了所有的情绪,离开了这里。
司徒晴庭想跟上去,但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往别的方向飘。
不——爸——
他惊慌无措的大声叫喊,多希望聂政能回头看一眼,哪怕他什么也看不到。
司徒晴庭做着徒劳的挣扎,眼睁睁看着聂政的身影急剧的远离、缩小,直到变成一个黑点,消失不见。
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