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她坐在南方的病榻前,为老人家擦拭手背,心里默默祈祷他能快点醒过来,她心里十分清楚,慕容远只能挡一时之难,绝不能长时间和那帮股东相处,特别是文鹤,他事事针对慕容远,几次让阿远下不来台。↖,
很显然,文鹤和婉仪的突然出现,一定有她们的目的和原因,而她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竟来自南叔。
她好怕自己的担心变成现实,只盼着南若勋早日现身。
门响了,浩翔站在她身后,沉默着,他不说话,她也不说。
终究是浩翔沉不住气,声音几分不满:“你真的一点也不关心若勋好不好吗?”
背对浩翔,半晌,她轻声说:“你们还没有找到彻底解决徐本成的方法,若想还没有找到回家的时机和理由,不是吗?”
浩翔怔住,不由不佩服这个看似娇弱的女孩:“你,怎么知道?”
她当然知道,那夜南叔教慕容远公司的远景,要他牢记的五年规划,她肯定那是出自南若勋之手,也就是说,浩翔,南叔他们一直都有联系。
南若勋之所以不现身,一定有他的理由,而他的理由一定和南家和南氏有关系。
为南方掖好被子,她站起来看看腕上手表:“姐姐快来了,带我去见他吧。”
南云卿推门进来:“怎么?你们要走吗?”
她点头:“阿远今天表现很出色,您放心好了。”
云卿感激地点点头:“谢谢你。夏娃,如果这世界上有两个你,或者你只遇见了若勋或者阿远其中一个。该多好。”
她始终无法在弟弟和儿子之间做出选择。
只是,这世界上只有一个夏娃,也没有如果。
她理解云卿的心,云卿的为难和痛苦又何尝不是她的痛苦和为难?
告别云卿,默默走在浩翔身后,不请自动上了浩翔的车子。
“夏小姐如此有把握我会带你去见若勋?”浩翔边系安全带边问。
头转向车窗外:“如果你不想我见他,何必巴巴地跑到医院来。”
“那夏小姐猜到若勋躲在什么地方吗?”
“我的出租屋。”她脱口而出。
浩翔再次怔住。竟然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车子平稳停住锣鼓巷:“我就不进去了。”
站在自己出租屋的门口,物是人非的感觉,他竟然跑到这里来。她的心说不出是开心还是悲凉,他和她的命运注定是错过。
推门进去,阵阵清香沁入耳鼻,他坐在她的躺椅上。闭着眼睛。双颊略高,几天不见,他越发清瘦了,他的腿上搭着她的毯子:“你来了。”
端起茶盏,轻啜:“茶艺见长,这就是你躲在这里三天的进步吗?”
他忽然睁开眼睛,财经新闻正播放南氏集团易主,慕容远接替总裁一职。他一声轻叹:“你这又是何必?”
心有灵犀一点通,或者说得更确切一点。是他们太了解彼此了,她什么也没有说,他已经猜到她答应了阿远什么。
她低头品茶,淡淡地说:“好茶。”
“我已经不是南若勋了,再也不是了。你真的不必为我搭进你的人生,不值得。”第一次,看他如此萧瑟。
“值不值得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南若勋,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你的姐姐,她真的很担心你。”她来,是想说服他面对现实,去见南方和南云卿。
这几天眼看南云卿为这个弟弟茶饭不思。
南若勋的心痛了一下,狠狠地痛了,姐姐,这个疼他爱他的人,他却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报答姐姐。
“我会帮阿远确立在公司的地位,让他顺利接手南氏集团,也会帮他清理南氏内部的苍蝇。”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阿远要的也不是公司,他想要你这个舅舅回家,姐姐想要你这个弟弟回家,南董事长躺在病榻上,生死难料,他想要自己的儿子陪在他身旁。”明眸逼视南若勋,再一次刺痛他内心的伤疤。
“你明知道那个家不是我的。”他已经回不去了,自从他知道自己不是南方的亲生儿子,他就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她缓缓自包中拿出一本笔记和一本相册:“这是姐姐让我带给你的,她始终相信我知道你在哪儿。”
“你要走了吗?”他忽然失落。
背对他:“我喜欢那个傲气凌人的南若勋。”
“夏娃,不要嫁给阿远。”
她忘记了呼吸,不要嫁给阿远,她不会嫁给阿远,但是也不会嫁给他。
走出小院,站在门口,泪落下。
南叔的车子停在她身旁,摇下车窗:“上来吧,我送你回去,明天还有签售会。”
她的手机响了,匿名短信:爱,还能让我们在一起吗?
关掉手机,看向车窗外,她知道是若勋,心里回复一句:因为爱你,所以离开。
笑容在唇畔,她知道南若勋一定会回到南家的,而她,也必须面对今后的人生了。
签售会早早就人满为患,她提前二十分钟到场,这是绯闻之后第一次面对粉丝面对记者面对观众,她的心难免紧张。
小陈拿着衣服站在她身后看她化妆:“夏小姐,我们莫总都快疯了,你真够狠心的。”
这些天,她掐断了一切和莫恩峤的联系,不是因为狠心,而是她深知,做他们这个行业的,他若沾上自己的晦气,她会牵累他的。
“小陈,你们莫总还好吗?”她的心不是钢铁铸成的,也分得清好赖,莫恩峤对她仁至义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