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叫了,是在家里等?还是路上碰头?”保镖是跟着梁卓昀十来年的老人,知道那位碰个印子都要惊天动地一翻,别说这么大一道口子。
“算了,去最近的医院。”
吩咐完保镖梁卓昀才换了一副语气对夏庭说:“发泄完了吗?下回可不许拿自己出气了。”
梁卓昀一直没有舍得放下夏庭的手,因为失血变得冰凉的手掌被他紧紧捂在手心里。夏庭硬把手抽回去,他一股恼怒冲头却没敢用力,怕再伤着那小混蛋,只得无奈地说:“别乱动,还在流血!”
“我自己会处理。”
“你会处理?怎么处理!”
“又不严重,随便包一下就好了!”
“随便包一下你也没三只手,就你这样,连医院的门在哪儿都摸不着,别跟我闹了,今天是我不好,先回家把伤处理好了再说行不行?你不疼,我还心疼呢!”
梁卓昀一如往常的语气,不管什么都先认错再说,夏庭一晚上都没平静下来的情绪却因他哄人的话再次汹涌起来。
“你眼里我就是这么没用的?”
“胡说八道,没你这么强词夺理的。”
“梁卓昀!我是男人!你能不能把我放在和你平等的位置!”
“不能!我们之间平等不了,懂吗?在我心里你永远比任何人重要。”
夏庭蓦地笑扬了下嘴角,勾着一抹苦笑,眯着眼仿佛看不清梁卓昀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把在喉咙打了几圈的话说出来。
“那我爸呢?”
“小庭,你不要逼我。”
“那你也不要拦着我!”
夏庭气冲冲地转身,梁卓昀这回倒没再拦着他,只是眼神像要将人生吞活剥一般,直到夏庭的背影消失在街头他眼中的热度才冷下来,转身走向刚才和夏庭动手的两人面前,没有任何的表情和语言,抬脚狠狠给两人踹了两脚,用出了他踹门的力度。两人都被他踢得往后退出好几米,没断两根肋骨也裂了一根腿骨,动脚的人仍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默然地回到车里,却半天没喊开车,就这么枯坐着。
夏庭如游魂飘荡在街头,他恍然发现他所有的交际圈都围绕着梁卓昀,并不是排斥与人交际,而是他太懒散,遇到人从来不会主动打招呼,即使有人对他表示友好最终也在他的爱理不理中退却。不过其中也有例外,比如中文名叫李爱国的意大利小伙,在他们在庭远的办公室重逢之后,李爱国就对他产生了极大的热情,认定地他是因为大哥被迫害而去卧底调查证据,总是神秘兮兮地向他透露并不机密的八卦消息。
当夏庭看到手机上李爱国的号码时还有一丝庆幸,然而他庆幸得太早,李爱国在他看来实在是个神奇的人,起码他不认为会有第二个人会半夜三更地打电话给他问胡顺子还是对子好。他答不出个所以然,对方还要十分无法理解地反问他,“你怎么会不知道,中国人不是都很会打麻将吗?”
无处可去的夏庭不耻下问地问李爱国当下年轻人打发夜晚的方式,李爱国推荐了酒吧网吧喝吧等几种常见地点都被夏庭一一否决,最后问他在哪儿,要邀他一起打麻将。
夏庭对麻将最深的印象就是每年除夕梁家老宅饭后的节目,梁卓昀还硬拉着他上桌过,不过多年下来他还是毫无长进,也没产生任何兴趣。在李爱国喋喋不休之前,他果断拒绝地挂了电话,却不知道李爱国旁边还有一个取了‘爱国’这个名字的李洋,正好又是那天他去面试时坐在夏楚思旁边的人。所以,当夏庭漫无目的时夏楚思的停在他旁边他还惊讶不已。
“见你一面真不容易,梁卓昀就差全城贴我的通缉令了。”夏楚思还是那副满脸笑容的样子,靠着车窗把头伸到车外。
“我们并没有见面的必要。”夏庭转身就走,夏楚思没有拦他,只是对着他的后背说了一句,“你不想知道当年发生过什么事吗?”
夏庭倏然定住脚步,在他小时候他也常问夏行远‘妈妈去哪里了’,但是夏行远总是用童话打发他,后来大了他也没再问过,可要说完全不想知道那肯定是骗人的。
“先上车,这么晚了,你不是想在大街上游荡一整晚吧!”
夏楚思笑意有增无减,夏庭确实没有办法讨厌他,撇开血缘的关系,仅仅是那张几乎和夏行远一样的脸他就能丢盔弃甲,实际上换个角度他和梁卓昀完全是一样的人。
夏庭犹豫后过后还是上车,夏楚思把车开了一会儿才想起似的问:“可能你并不想回答,不过我还是想问。发生了什么事了?如果梁卓昀做了什么,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夏庭撇头望着窗外的路光不知如何回答。
“夏庭,无论你愿不愿承认,我都是你叔叔,这些年我和爸妈他们都在找你,是梁卓昀处处阻拦才一无所获。当然你有理由不接受我们,但是你终究是夏家的子孙,如果有人让你受了委屈,我们都是在你这边支持你的。”
“梁卓昀,他对我很好。”夏庭的回答严肃过头,反倒像是伪装的慌话。
“那你的手是怎么伤的?”夏楚思直指重点,夏庭像是这才想起来似的,顿时感觉手痛起来,皱了皱眉回:“刚才遇到抢劫的了?”
“什么!”
夏行远一激动摁到了喇叭,怱地鸣了一声车里两人都一惊,夏楚思冷静下来,追问:“结果呢?抢劫的人呢?”
“梁卓昀处理了。”
夏庭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