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佩显,别问了,杨八郎的命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了。”
“那是属于谁?你不是还活着吗?你不是回来了吗?为什么不属于你自己?为什么不让我问!”呼延佩显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抓住杨延顺的袖口问道:“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你回来了为什么不肯见我?你知道我这几年怎么过的吗!你...你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啊!”
呼延佩显伏在杨延顺肩头痛哭,后者一动未动,良久答道:“我不见你,是因为。。。因为我是个背国投敌的人,我和耶律休哥相爱,我是杨家将的污点。我本该死在金沙滩的,只是他没让我死。”
“我不在意你背什么国投什么敌,也不管你的命是谁的,你回来了,我们不就可以在一起了吗?八哥,我说的不对吗?”呼延佩显满眼期望地问道。
杨延顺摇摇头,将呼延佩显推开,眼望林中片片落叶,道:“不对。”
“为什么!!!”
“我回来了,但也就要离开了。”
“离开?你要去哪?”
“去我想去的地方。”
“那会带上我吗?”
“不会!”
“也就是说,我空等多年,只等来了大辽常衮杨八郎,却不见我的八哥延顺?”
杨延顺没有作答,呼延佩显则是大笑三声,左手猛然抽出腰间佩剑裁云,向前用力一刺,正中杨延顺右肩,看着杨延顺惊恐的双眼,呼延佩显冷笑道:“想必我八哥不是死在金沙滩,而是死在你这大辽常衮之手吧?”
“对...咳咳...你八哥,已经...已经死了。”杨延顺眼如死灰,艰难答道。
呼延佩显则是拔剑转身,大步流星,毫无迟疑,翻身上马,丢下一只红色锦袋,冷颜如霜,道:“看来你我情义已断,好自为之吧!”说完走马入山林,埋没了身影。
身后,杨延顺终是挨不住心中之情,双膝一软,跪倒下来,任凭右肩血流不止,只是兀自哭倒在林间枯叶之中,悲情难表,痛如刀割。待其止住泪水,拾起地上红色锦袋,打开来开,里面竟是十八颗沉甸甸的珍珠,将珍珠倒出,锦袋最深处还静静躺着一支黑鱼玉坠。
杨延顺重新将珍珠收入袋中,又把黑玉与自己颈上白玉合并,将双鱼玉坠掖入怀中,望着呼延佩显离去的方向,叩首三拜。起身时,杨延顺高声道:“多谢双王不杀之恩!”说完,杨延顺手捂伤口,踉跄着向八卦山上走去。
林中树后,照夜白突然窜出,马上的双王呼延佩显泪如雨下,耳边还回响着那年他对自己说的话: “今日起你佩黑鱼,我带白鱼。等到双鱼合璧之时,既是你我相聚之日。”
“相聚之日,你还会娶我吗?”
“佩显,待我得胜归来,定许你一世凤冠霞帔。”
“我等你回来。”
呼延佩显打马离去,回到周家大院。进门时,周老员外殷勤迎接,双王沉思良久,道:“姨夫,待打退辽军之后,我便会迎娶表妹过门!”
这正是:多情自古空遗恨,明月清风冷看人。
欲知世情须尝胆,会尽人间暗点头。
昨日花开今日谢,梦醒时分方觉寒。
物是人非百事休,曾经恩爱反为仇。
他最终还是等来了凤冠霞帔,只不过,穿戴的人,不是自己。
☆、中秋夜
杨延顺带伤回到八卦山,五郎杨延德急忙为其包扎诊治,但杨延顺丝毫不以为意,来到耶律休哥榻前,笑道:“铁筝,我回来了,久等了吧。十八颗珍珠拿到了,等我研磨成粉,给你涂在伤口之上,便可不留疤痕。”
耶律休哥看着杨延顺右肩,关切问道:“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
杨延顺:“无碍。这是我应得的,早些面对更好。”
耶律休哥闻言心中既明,也未多说,便和杨延顺在房中聊起其他之事。杨延顺也乐得其中,和耶律休哥在一起,总能让自己轻松起来,一扫心中忧愁。
常言道,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转眼间已到八月十五,正值中秋佳节。
这一天,杨延顺正与耶律休哥在庙中庭院比武,倏忽半月之间,耶律休哥在五哥的高超医术下已经好了大半,二人一边比武切磋,一边谈笑说情,好不快意。突然庙门被人叩响,有小沙弥去打开庙门。庙门一开,就见门前立着两个大汉。其中一人脸大如盘,黑里透红,背后背着大葫芦。另一人是个白脸大汉,咧着大嘴,正朝庙里四处张望,看到杨延顺二人之后突然双眼放光,大叫道:“杨兄弟!可算找到你啦!”
说话间二人已迈着大步走进院中,杨延顺看着二人,将耶律休哥挡在身后,双手抱拳,道:“不知孟二哥、焦三哥找我何事?”
来的二人正是孟良焦赞,就听孟良答道:“这不是中秋佳节到了嘛,六哥着我二人前来寻八弟回去,一起团圆团圆!还有咱们的盟娘老太君想你啦!快跟我们下山回城吧!”
杨延顺闻言心中一翻,六哥找我回去?不能啊,他想必都不会再认我这个八弟了。还有娘亲佘太君,当初自己离开时也没有留住自己,想必也是不打算再认我了。如此想到,杨延顺便摇摇头,道:“有劳二位辛苦奔波了,不过实不相瞒,杨某并不打算回去,而且城中少我一个杨八郎,也并不影响什么的。”说完,杨延顺转身拉着耶律休哥准备进屋。
焦赞一看,急忙说道:“杨兄弟留步,六哥亲口说的,要我俩请你回去!”孟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