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美女
清晨,林云儿骑着自己心爱的自行车上早班。为避免因上班人流给不宽敞的道路造成拥堵,耽误自己上班的时间,她特意提前半小时出门。这样既可以从容不迫地保证接班时不会迟到,又避免上班高峰时间段人车混杂时发生意外。
在离厂区不远的路上,林云儿遇到同班组的姐妹,现借调到厂宣传队的葛秀兰。林云儿考虑到接班时间还早,于是下来推车与葛秀兰一道步行。
林云儿与葛秀兰边走边聊。冷不防,一位梳着大包头、身着花衬衣、喇叭裤、脚穿尖头皮鞋,同样也骑着新自行车的男人突然在她们身后猛按车铃,趁她俩惊慌躲闪的瞬间,飞速从她俩之间狭窄的缝隙穿插过去,差一点刮蹭到她俩。
这恶作剧的男人超到他俩前面后,戛然刹住车,转过脸来,得意而又猥琐地回头朝林云儿和葛秀兰咧嘴一笑,然后下车嬉皮笑脸地与林云儿搭讪:“哟,小妞长得不错嘛!”
搭讪的男人眯起眼睛,噘起香肠嘴,从头到脚仔细打量着林云儿,一边垂涎得直咂嘴,一边频频点头,就像鉴赏、评价一件自己十分中意的艺术品:“真的不错!五官端正、四肢修长、腰身纤细,一看就是跳舞的胚子。你是哪个分厂,哪个车间的呀?”
葛秀兰一见对方,眼睛顿时一亮,她拉着林云儿的手腕,走到这个男人的跟前,点头哈腰地向这个男人引荐说:“文才,她是厂销售科林副科长的千金,名叫林云儿,是我们二分厂的厂花。”
紧接着,葛秀兰又向林云儿介绍这位猥琐男:“云儿,这是朱厂长家的公子,厂宣传队队长朱文才。是远近闻名的大帅哥!好酷好时髦吧?”
朱文才色迷迷地盯着林云儿,故意卖弄地高高扬起左手,让花衬衣的袖口自由滑落,露出银灿灿的手表。随后将手表在眼前晃了晃,一脸神气地对林云儿说:“别急,才七点十分,离上班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你跟我在一起,即使迟到也没人敢扣你的工资。”
这花花公子就是江宜市棉纺厂厂长朱大运的儿子朱文才。
朱文才的父亲朱大运是1936年参军的“老革命”,曾在部队担任过团长。在他的战友中,有些现在是部队师、军级干部,有的是地方上的地、市委和专员公署的领导。朱大运从小当兵,没念什么书,文化程度低。但由于资历显赫,转业后,组织上还是安排他管理江宜市一家大型国营企业。虽然只是一个企业的负责人,行政级别并不高,但朱大运在当地很有影响力和知名度。在这个市区人口仅十几万,面积被人戏称为一泡尿洒两个来回的小地级市,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在近20年的戎马生涯和大半辈子的人生经历中,朱大运深知没有文化的苦恼,于是他给自己的独生子取名“朱文才”,希望儿子比自己有文化、有出息。
然而,儿子出生后,朱大运先是南征北战,无暇顾及母子俩。转业到地方后,又忙于工作,再加上自己文化底子薄,所以在管教儿子方面显得力不从心。他知道妻子胡菲薇对儿子百般溺爱,有求必应、一眛怂恿的教育方法不妥。他相信“棍棒之下出孝子”一说,每次儿子犯错时,他都想付诸武力,但遭到妻子的激烈反对。为了避免父子大战演变成夫妻大战,他只好妥协,任他们母子一唱一和、我行我素。
由于胡菲薇对朱文才的过分娇宠和溺爱,将朱文才培养成远近闻名的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歪瓜裂枣”。有人送他一绰号“西门庆”,意思是好赌、好酒、好色之徒。虽然当时人们经济条件有限,赌资不多,但朱文才能赌得昏天黑地,赌得不分白天黑夜。他喝酒也不讲究,八角钱一斤的散装老白干,就着一盘咸菜,或几两饼干都能喝上一通。只要他端起酒杯,就能喝到东倒西歪、喝到六亲不认,喝到一醉方休。与赌和酒相比,他对女色的迷恋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身边的女伴如行云流水,常换常新。今天,他见到画一般的林云儿,精神就亢奋起来,立刻产生了非分之想。
朱文才知道,没有父亲的资历、权位和影响力,他就不可能这么风光,这么张扬,这么春风得意,这么为所欲为。但此刻,朱文才却不愿承认他的得意人生与父亲的光环密不可分。的确,大多数情况下,朱文才并没有得到父亲的支持和帮助。朱大运也不愿意给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予以特殊关照,但朱文才在母亲胡菲薇的呵护下,总会有“贵人”相助,把他各阶段的人生安排得顺顺当当、妥妥贴贴的。
去年,棉纺厂成立文艺宣传队,朱文才虽然对音乐舞蹈一窍不通,但他迷恋女色,知道宣传队美女如云,所以千方百计使出浑身解数挤身于宣传队。虽然朱大运没有向有关人员授意要自己儿子担任厂宣传队队长一职,但朱文才有自己的办法。他找到母亲,直截了当地说明自己的想法,要求母亲胡菲薇帮他疏通关系。身为棉纺厂工会女工部长的胡菲薇随即找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厂工会主席,要求安排儿子出任这一职务。
工会主席碍于对方是自己的同事,又是厂长夫人的双重角色,不便拒绝。再说宣传队是临时机构,队长算不上什么级别,也不需要什么任职资格,所以朱文才很快如愿以偿。这种外行领导和管理内行的现象在很多范围内比比皆是,似乎顺理成章、天经地义,因此并没引起多少人的非议和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