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告诉林云儿:“我以前听音乐老师说过,唱歌时,要胸腔自然挺起,用口、鼻将气息慢慢吸到肺叶下部,横隔膜下降,两肋肌肉向外扩张,小腹向内微收。这种吸气要求自然放松,平稳柔和地进行,就像我们去闻花的芳香时的感觉一样。这种感觉使我们吸气吸得深。呼气时,要控制好气息,使之平稳、均匀、持续、连贯地慢慢吐出。有种形象的比喻,叫做长音如吹灰,短音像吹蜡。所以有人说,谁懂得呼吸,谁就会唱歌。”
郝仁接着强调:“不过,要掌握正确的歌唱呼吸方法,还需要专业人士指点和自己刻苦训练才能循序渐进。其实我对声乐只是一知半解。说得也不知对不对。建议你多请教音乐院校的专业老师,他们会科学地、系统地指导你如何提高自己的演唱技巧和歌唱水平。”
郝仁的一番话让李魁听得瞠目结舌。他没想到唱歌还有那么多的知识和学问。他喜欢唱歌只是无聊时排遣时间和即兴娱乐,并不想在歌唱方面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他没想到,作为自己的老同学和老邻居的郝仁,不仅笛子吹得好,而且声乐方面的知识也懂得挺多。他一方面为自己在林云儿面前暴露出的孤陋寡闻而沮丧,另一方面又为郝仁在林云儿面前展示出的博学多才感到一丝妒忌。
林云儿对郝仁独到的见解心悦诚服。她连声说:“好的好的,我一定按你要求的去做,多请教专业人士,不断提高自己的演唱水平。不过更多的时候还是跟着你的笛子好好练练嗓子。”林云儿说完还诙谐地补充一句,“常言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林云儿告诉郝仁和李魁,“最近,棉纺厂正在招工,有挡车工、细纱工、保全工等等。”她知道郝仁和李魁都是高中毕业在家待业。她鼓励他俩,“如果你们愿意去棉纺厂工作,可以去试试。”
李魁想,如果能去棉纺厂工作,以后就有可能分到像林云儿家那样的配套住房,更重要的是,他能跟林云儿成为同事。上班下班都能见到林云儿。于是他赶紧回应:“当然愿意。去棉纺厂工作是许多单身男人向往的目标,也是我梦寐以求的愿望。”
郝仁也表示赞同,说:“这的确是个好消息。”
这时,林云儿看到郝仁床铺上方的挂钟指在9时10分。她说:郝仁、李魁,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家了。她转向郝仁,“这样吧,我明天上班将厂里招工的事项详细了解一下,后天上午再来你家告诉你。”
郝仁摇摇头说:“后天上午不行。我后天上午要去沙漠州采笛膜。端午前后几天是最佳采膜时间。早了,芦膜太嫩,容易破损;晚了,芦膜就长老了,采回的笛膜振动灵敏度差,吹起来费劲,音色也差得多。你后天下午来吧,我后天下午在家,李魁也过来,我们一起商量商量。”
林云儿听到郝仁要去郊外沙漠州采笛膜,眼睛顿时一亮,她渴求地注视着郝仁,恳切地说:“后天我正好休班,想跟你一道去采笛膜。郝仁,你带我去好不好?”
郝仁还没来得及答复云儿,却被李魁抢先一句:“我也去。以前我多次跟郝仁到沙漠州采过芦膜。”他提议,“云儿的女式凤凰二六车给郝仁骑,他去借范自大男式永久二八车带上云儿。”
郝仁想了想说:“别骑车了。江边很长一段路高低不平、坑坑洼洼的,只能徒步行走。”
林云儿听到李魁也要跟随郝仁去采笛膜,就打起了退堂鼓:“算了,还是你们两个去吧,我去了会打扰你们,给你们添累赘。”
郝仁突然想起李魁曾告诉他自己每个星期天都要去学校操场踢足球。于是他提醒李魁:“后天是星期天。李魁,你们足球队星期天不是要训练踢球吗?”
李魁犹疑了一下,然后一拍脑门说:“哦,对了,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呢。后天我去不成了。还是你们去吧。”
其实,李魁并没有忘记踢球的事,他觉得跟林云儿在一起郊游,是件很惬意、很舒心的事,比踢球要有意义得多,也比踢球重要得多。他不想失去这个机会。但林云儿刚才的表现在他的脑际里掠过一丝不妙的预感。他感觉林云儿似乎在有意回避他,只想单独和郝仁在一起。面对这种情况,他只能暂时退下来。不过,他认为这是一种缓兵之计。他坚信主动缩回来的拳头再伸出去更有力。来日方长,机会多多,他不信在林云儿的争夺战中,他会输给郝仁。
林云儿临走前告诉郝仁:“如果你不嫌麻烦,愿意带我去采笛膜,后天上午出门后在我家楼下喊一声,我下楼跟你一道去。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就不去了。”说着她急急忙忙跟隔壁房间的郝母打个招呼:“大妈,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
郝母有些依依不舍地目送着林云儿的背影。虽然她的视力不好,晚上光线又差,她看不清林云儿的模样,但她能听到林云儿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她已经熟悉了这脚步声,就像熟悉郝仁的脚步声一样。
☆、采膜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