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林云儿与郝仁在一起时,交流得最多的还是音乐。郝仁告诉林云儿,“音乐能够洗涤人的心灵,是表达情感最丰富、最深刻、最有感染力的声音。美妙的音乐可以开发人的右脑,而右脑是智商、情商、记忆力、想像力、创造力的源泉。许多诺贝尔奖获得者都是伴随着古典音乐成长的。”
林云儿喜欢听郝仁吹笛。郝仁也爱听林云儿唱歌。每次林云儿要求郝仁吹一首曲子时,郝仁也要求林云儿清唱一首民歌,但更多的时候是郝仁用笛子为林云儿伴奏。林云儿的嗓音甜美,吐字清晰。她的歌声常把郝仁带入歌词所描绘的美丽景致。
不过他俩也经常遇到尴尬事:一支笛子一般只能吹两个八度音,一首歌如果音域很宽,高低音跨度大,郝仁就无法为林云儿伴奏。他告诉云儿,如果有套笛,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套笛一般有c调、d调、e调、f调、g调、降b调等多支笛子。他可以根据林云儿的嗓音特点和演唱的曲目选择不同音调的笛子。他说等他工作挣钱后,就买一组套笛。以后可以随心所欲地给林云儿伴奏。
端午节前一天的傍晚,林云儿又来郝家跟郝仁探讨音乐。她给郝仁的母亲带了一些粽子和绿豆糕。郝仁将林云儿带到母亲居住的过路厅,引荐给母亲:“妈,这是林云儿,我新结识的朋友。她就住对面棉纺厂宿舍四楼。瞧,她还给你带来你爱吃的绿豆糕和粽子。”说着将装有食品的小竹篓递给母亲。
郝母一见林云儿,满脸的皱纹笑得重叠起来:“谢谢云儿姑娘。谢谢云儿姑娘。”她亲切地拉着云儿的手,让云儿坐到自己床上,不停抚摸着云儿的手掌和手背说,“这么细嫩的手,在家一定娇生惯养的,一定是爸爸妈妈的掌上明珠,心头的肉。”
林云儿亲切地告诉郝母:“大妈,我是棉纺厂的挡车工,也是普普通通的劳动人民,没有那么娇贵。”
林云儿打量着郝母的小房间:一张陈旧的老床,床边没有床头柜,只有一张老式方桌。桌面已经开裂了好几道缝隙,中间的一道缝隙短而宽,就像一个大汉张开的大嘴。旧床的旁边还有一个龇牙咧嘴的衣柜,一张跟郝仁栖身的堂屋里一样大小,一样陈旧的方凳,只是方凳没闲着,上面架着一只陈旧的木箱。
郝母视力不好,她只能凑近云儿,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情不自禁地抚摸着她乌黑油亮的秀发说:“这头发真柔顺,像绸缎一样。”她仔细端详着林云儿的脸,还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云儿的脸颊,“瞧,这脸蛋多滑嫩,多水灵!这鼻子小巧端正,多好看。”她赞不绝口,“真是个百里挑一的好姑娘。”
郝仁见这情景,觉得母亲太过分了。他怕难为了林云儿,于是赶紧拉开母亲的手说:“妈,你别这样捉弄云儿了,让她到外面堂屋休息一会,喝口水吧。”
郝母松开手说:“好,好,你们聊吧,我不打扰你们了。”她目送着儿子和云儿走出房间,布满皱纹的脸笑开了花。
林云儿跟着郝仁回到堂屋。郝仁从床铺下拿出一个竹壳水瓶,倒了杯水递给林云儿,让林云儿坐在自己的床铺上,他坐在方凳上,两人聊唱歌,聊吹笛,聊过去,聊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