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明明已经特意把手机给扔了,怎么还能追踪到我们?”
宁舒站在两人身前,心里更加肯定那个站在车前的男人就是晴空和晴阳口中那能用眼神杀死人的大哥,眼看着那个人一步步的走近,身后的晴空和晴阳早已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
“不好意思,这两个家伙给你添麻烦了。”中年男人站在宁舒面前,态度急转,一脸晴天的模样。
宁舒看着他,慢慢说道:“没什么,我不过是一个小时前遇见他们的,既然你来了,就请尽快将他们带回去吧。”
大概是语气太过客气生疏,那英俊的中年男人不经意的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谢谢你了,宁舒。”然后便拉着晴空和晴阳,转身走人。
宁舒愣在原地,看着那黑色的奔驰驶离,才渐渐回过神来。
因为晴空和晴阳的关系,到学校的时间比平时晚了半个小时,跑到七楼的时候,校长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宁舒站在门口,看着里面正在说话的两个人,不由得惊讶的张了张嘴。
还未开口,里面的两个人便发现了他。
“宁舒,你迟到了。”纪枫高中的校长,曾被称为天才状元的男人看着门口因奔跑脸色发红的少年,低声说道。
宁舒低下头,声音平静:“不好意思,路上有些事耽搁了。”
“你还是应该听我的,便利店的兼职工作不太适合你。”另一把不属于这个地方的声音突然插/入,语气温润而高昂。
宁舒循声望去,看见李严熙那张带笑的脸,他不得不承认,当上帝要你遇见一个人的时候,无论在任何不可能的地方都有可能遇见,身为亚太区ceo的人,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坐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才正常吗?
“原来你们认识啊?”纪枫高中的校长李风擎笑着问道,李严熙点了点头,“见过几次。”
宁舒听见这样的答案微微一愣,随即低下头去笑了笑,“因为一些小事,所以才有幸得见李先生,说起来,能认识李先生是我的福气。”他的声音太过低迷,连李风擎都微微侧目,李严熙则微皱着眉看着门边的少年,那身影笔直坚/挺,仿佛松白一般,即使瘦小,却有着强大的韧性。
“宁舒。”李风擎看了看李严熙的表情,慢慢开口道:“我看你神情疲惫,这样的状态没办法复习,不如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再过来报道吧。”
宁舒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了。”说完这句便转身离去。
他明白自己刚刚的话或多或少有些不妥,可是,那时候的心情太过糟糕,以至于这些话未经过大脑便说了出来,那个时候,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呢,其实一点都没明白,只觉得心情一下子低沉下来,无论怎样都无法恢复如常。
从学校出来,他径直回了家,宁怀德见他去了又返回,有些惊讶:“今天不用复习啊?”
宁舒点了点头,钻进了房间。
说实话,他确实是累了,长时间的熬夜对他来说虽然已经是家常便饭,可是,这个身体毕竟只有十八岁,正处于发育期,这样长时间的劳作实在是有些吃不消,前世的辛劳是无奈之举,生活给予他的压力太大,即使累得吐血也不能停下,因为,这世上,除了他自己以外,再无任何亲人存在,就连父亲……
想到这里,他从桌前起身,外面的院子里,父亲仍旧坐在那张老旧的縢椅上,早晨的阳光并不强烈,从东方照射而来,映得父亲的那张脸更显老气,皱纹如老树的根一般纠缠其上,这是生活赋予父亲的代价,即使如此,最后,他还是死于非命。
宁舒靠在正屋的门框上,歪着脑袋看了很久,直到宁怀德感觉到他的存在,转过头来,父子俩的视线在空气中迎撞在一起,宁怀德看着儿子,露出笑容,里面发黄的牙齿整排的映入眼帘,宁舒不由得红了眼眶。
命运,如风一般无常,有的东西,却仍是能在看得见的地方抓住。
只要握紧,便能永远。
☆、掩藏
看见了吗?有时候,人的感情是可以如此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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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宁舒轻唤了一声。
宁怀德朝他招招手,宁舒走过去,在父亲身边的凳子上坐下,父子两人一直没说话,安静的空气里有阳光跳跃,宁怀德突然拍拍他的肩,语气轻浅而沉落,如同早晨的雾气,有种猜不透的味道在里面,“你四岁的时候,你妈就走了,这些年我只顾着挣钱养家,忽略了你,即使这样,还是没能给你好的生活,爸爸对不起你。”
宁舒一愣,伸出手去握紧了父亲放在膝头上的右手,“爸,没这回事。”
宁怀德摇摇头,有些下陷的眼睛里泛着些微水汽,“我这一辈子没干过什么大事,硬要说有的话,大概就是跟你妈私奔,那时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只想跟你妈过下去,”宁舒侧过身去看着自己的父亲,那平常得过分的语气让他心里有些难受,那时候要私奔是需要很大的勇气吧,违背社会常伦,还要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和内心自责的煎熬,那时候,他们的勇气到底从何而来?仅仅是因为爱情吗?“毕竟太年轻,有的事还是欠考虑,生活给我们的压力实在太大,你妈妈跟着我吃了很多苦,终于,她走了。”
那一刻,他仿佛在父亲的眼里看见了对昔日的怀念和追忆,那种完全沉迷的眼神让他在很多年后想起来,依旧揪心和难过。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