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越弯过一个圆滑的弧度,稳稳地停在了一家酒店的门口。后座的门锁被按开后,徐祈清弯腰下车,市区内的雨已经停了,他在冷风里站了一会,将外套递给了从前座内走出的钟御,轻声道了一声:“谢谢。”
钟御神色淡然,他接过衣服抖开,张臂将外套重又穿上。昂贵的布料划出一道柔软而美妙的弧度,把男人高大完美的身材裹在其中。他遥控打开了后备箱,将内中的行李拿了出来。徐祈清从他手中接过箱子,又道了一句:“谢谢。”
钟御收下这两声疏离,眼看对方转身走进酒店,他的眼神微动,不动声色地敛去了神情里的掌控之中。
尚未察觉的徐祈清走进大厅,他把行李递给了迎上来的迎宾生,走到前台单手搭在硬滑反光的桌面上:“打扰,我需要一个单人间。”
训练有素的前台人员用标准化的服务音回应道 :“先生您好,非常抱歉,本时段已经客满,我们暂时没有客房供应了。”
…入住旺季?徐祈清虽然心有疑惑,但对国内的酒店确实不太了解。他继续道:“那这里有钟氏的预留房间吗?”
“请您稍等一下。”对方在电脑上查阅了入住系统后,利落道:“有的,先生。您要入住预留房间吗?”
徐祈清点了点头,前台人员继续道:“好的,预留房间的入住需要申请方的确认,请问您有钟氏接待方的联络方式吗?”
徐祈清颔首:“稍等。”
他还没来得及更换国内的电话卡,用的仍然是之前与公司沟通时的联系号码,接待处的人很快接通了电话,听明了他的来意后却道:“徐先生,请问负责为您接机的人员是?”
“嗯?”
“是这样的,今天有一个合作方要入住您现在所在的酒店,公司预留的房间已经满员了,您把接机人员的信息给我,我帮您查询一下是否预定了其他酒店。”
接我的是你们老板,徐祈清伸手捏了捏眉心,道:“我是私人接机。”
对方语气微变:“这,您的意思是,今天没有公司的人去接您吗?”
徐祈清犹豫了一下,对面的人显然有些慌乱,错过如此重要的接待,这几乎已经可以算得上是重大失误。
“抱歉徐先生,请您稍等一下,我们马上派人去接您…”
徐祈清打断道:“不用,不麻烦了,我和接我的人联系一下。”这时候再让公司安排,负责接待的人少不了要承担失职的责任,他重复道:“等我去公司交接时再说明我的情况就好,不必过来了。”
耐心地与对面确认完毕后,徐祈清挂断电话,冲酒店前台的接待歉意一笑:“抱歉,打扰了。”
走下酒店台阶的时候,徐祈清皱了皱眉,深灰色的添越缓缓驶到他面前,负责接待客人的迎宾生已经利落地把行李放进了打开的后备箱里。徐祈清刚想开口,面前的车窗却缓缓落了下来。
“上车。”
钟御似乎对他没能入住酒店的状况并不意外,徐祈清不知道的是,这家酒店并不是他以为的合作酒店,而是钟氏旗下的连|锁产业,也因此,钟御并没有在酒店露面。他平时就很少将情绪展现于外,在徐祈清眼中倒是没有任何异常。
迎宾生已经放好东西站在一旁,徐祈清阻止不及时,只好作罢,拿出钱包直接给了小费。
重新坐进汽车后座的时候,徐祈清卸去肩脊的力量,靠在了柔软的椅背上。
沉默如影随形,夜晚的异乡愈发陌生,浓重的疲惫与夜色混杂着,将他严严实实地细密包裹起来。
添越调转方向重新启程,徐祈清沉默地拿着手机,在时间轴上记录自己的行程事务。他没什么心情描述细节,写下的东西例行公事。习惯使然,也为了转移注意,他打开备忘录,用手指涂抹勾画了几个灵感和圈点。
钟御抬眸看了一眼后视镜,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徐祈清因为低头而露出的小半个发旋。抹过发胶整齐后梳的额发并没有遮住柔软的发心,乌黑柔顺的发顶让人不禁回想起手掌覆上时的极佳手|感。
只是下一秒,他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
徐祈清很容易晕车,出国后虽然改善了一些,但长途的时候还是会不舒服。以前在法国时,除非必要,两人出行很少会用轿车,倒是在双层巴士和短途列车上偷偷接吻过很多次。
那个时候,他们炽|热而青涩,刚刚坠入爱河。两个人四处游览,反正除了彼此,谁也不认识,自然不会在意旁人。第一次在巴士后排被钟御偷亲时,因着男人距离极近的相貌压迫感以及在公共场合亲昵的窘迫,徐祈清睁大眼睛看着对方亲完之后的一脸淡然的样子,自己却紧张到耳尖儿都烧的红透。
只是到了后来,还没来得及习惯从被吻到主动,两个人就分手了。
钟御用透不出什么温度的声音道:“手机少看,一会又晕车。”
正在接收讯息的徐祈清闻声不由一怔。他不自觉地抿起干燥的嘴唇,因为接触而粘连的唇|瓣干涩不堪,扯出一阵细微生硬的疼。
这种无意间的熟稔语气,可以轻易击穿所有物理外壳,直|插最柔嫩的心底。
他的手机还亮着,屏幕上显示着学|妹发来的文档,正中央指尖按|压住的那个问题是——在大学的这些年里,有什么能提供能量的习惯吗?
发来讯息的学|妹是高中时比徐祈清低一级的路晓涵。在徐祈清被u大录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