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这是我的地盘!快走快走!
几个拿着破碗的叫花子踢了几脚在墙角边困倦的破烂小孩,她滚到了人来人往的集市上。
这里竟有那么多的人,不仅有老人,还有小孩,虽然嘈嘈杂杂,人也各式各样,可是他们的脸上都浮现着一种同样的表情,安定和幸福的神情,她看呆了。
喂!别趴在路中央!驮水的马车要来了!不想被碾死的就快点走开。
一个围着白围裙的清秀少年在路边喊道。
果然,一辆大水车从街角那边跑过来了,她赶紧爬开到路边。
少年跟着那些抬水的车夫进了酒家,在进门时他又瞥了一眼在盯着他看的小叫花子。
太阳当空高照时,来酒家的食客突然多了起来。忙前忙后的少年出来倒脏水,看见早上的小叫花子还窝在墙角那里,就像一只从窝里掉出来的小雏鸟,没有翅膀飞不走。
喂!给你。
一个红通通的烤猪大腿抛向小叫花子,正落入她怀里。
少年正得意地等着小叫花子感激涕零地对他叩首拜谢时,不料她瞪大了双眼惊恐地抛开了猪腿,惊叫着爬开了数尺远。
喂!不识好歹!
少年拾回了猪腿,瞪了她一眼进门去了。
平日里阿姆不许她吃肉,况且那猪腿可是前几天在山林里路过和她打招呼的雪猪的腿……没想到雪猪已成了桌上菜!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饥饿的人不会在乎一只蝼蚁,但更不会放过一只香喷喷的野猪。她现在即是蝼蚁,更是野猪。
夜里,酒家已经打烊许久了,街上行人渐稀少,偶有丫丫叫的乌鸦飞过夜空。
阿姆,我该去哪里?灭灵是什么?我上哪儿找去……我不属于这里,我的家在雾山源……幼子还没有成年就离开了雾山源,没有了天地精气,没有了啊姆,早晚是死,不如回雾山源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你怎么还没走?你是吃素的吗?
抬头向上望去,楼上的少年正靠在窗棂前托着腮帮子向下瞧着,他背后的灯光穿出窗户,橙黄橙黄。
我不吃雪猪……
什么?你声音太小,我听不见!
我不吃雪猪……
啊?你说什么?再大声一点!我听不见,少年喊道。
灏钰,半夜你不睡在吵什么?
窗户里远远地传来一把妇人倦倦的问话声。
嘘!
少年悄悄说到,等我!
不一会儿,酒家的大门裂开了一条缝隙,少年溜了出来。
你刚才说什么?
我不吃雪猪。
雪猪?那是长牙白野猪!是我父亲和他手下上山打猎打来的!珍惜的很呢,量你这叫花子也没吃过山珍海味不识货。
一阵冷风刮过,只穿着白布睡衣跑下来的少年冷地不停抖脚。
喂,你穿那么少不冷吗?
冷!
她也在瑟瑟发抖。
少年转身四处瞧瞧,对她招手说,快进来!
少年带着她穿过了黑压压的大堂,当他打开门油灯光线照亮她脸庞时,她看着桌上跳跃的火苗出了神,动也不动。
小弟,你怎么那么小就流浪了?
她垂下头,沮丧地摇了摇头。
好吧,今晚下大秋霜呢,你在外面过夜还没到早上就变成白白的冻肉干儿了,今晚就在这儿睡吧。
谢谢你!
哎!不谢不谢!你和我弟弟一个年纪,看到你我老想着他。
他指指窗户旁的那张睡榻说你睡那儿吧,那儿有洗脸盆,你的脸脏兮兮的擦一擦,我就先睡了。
橘黄的灯光也睡了,她在棉被窝里望着窗缝外的弯月,她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昨晚她还在墙角根边羡慕屋内人的生活,今晚她就可以摸着灯光裹着棉被看月亮……
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我,叫月芽。
啊?月芽?怎么是个姑娘的名字?
我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
我叫沧澜灏钰,看来比你大个三四岁……
她朝灏钰的方向看去,他面已朝里睡着了。
明天她又会在哪里看到月亮呢?
灏钰,灏钰,起来啦……
远远地门外想起了一把妇人的喊声。
灏钰伸了伸懒腰,钻出被窝。
他边洗脸边叫月芽,月芽起来了,不要让我娘亲看到我又留宿叫花子,她会揍我的。
月芽赶紧爬了起来,门外又响起了妇人的喊声还有脚步声。
吓??
批散着头发的月芽却是个姑娘,她雪白的脸蛋上有玫瑰的红唇,还有一双圆溜溜的乌黑大眼睛!
眼前的叫花子是昨天那个脏兮兮的叫花子吗?破衣服没有变,可样子,真像个传说里的精灵……灏钰怔在了那里。
我扎头发的头绳不见了,怎么办?!
月芽急得翻被子翻枕头到处找,可门外想起了敲门声,钰儿,要起来练剑了别偷懒。
糟了糟了!快,快藏起来!
灏钰赶紧用棉被把月芽整个人裹了起来堆到床角边。
钰儿,慌慌张张的怎么了?灏钰娘亲推门进来。
没,没啥呢!起床啊!灏钰定了定神装作起床的样子。
哈气!
灏钰和灏钰的娘亲正要出去,墙角的被窝里传出一声小小的喷嚏……
完蛋了。
你又留宿叫花子!!灏钰娘亲拿剑柄狠狠打了下灏钰的后背,她掀开被子,看见憋得脸通红的小月芽,披散的长发都戳进鼻子里了……
意外的,灏钰娘亲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河东狮吼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