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谢隽廷按兵不动,那他也只能静观其变,所幸谢家这边没出幺蛾子,让他可以集中精力对付柏家。
事发非常突然。
那天柏宸不知是什么心血来潮,许久没联系程奕扬都快要把这个医生打入冷宫毕竟柏家的私人医生多得是不缺这一个,但那天他让程奕扬即刻跟他去本宅,而且只让程奕扬一个人去,医务团的其他人都不能去。
谭沐就住在本宅,机会难得程奕扬不会错过。
上车的时候发现气氛不大好,严肃凝重,柏宸的脸色比平常还要难看,就连谭尹都一副不想多说话的样子。
“医药箱和工具都带了吧?”谭尹问。
程奕扬点头。
气氛很不对劲,他不再多问发生了什么,反正到了目的地一切便知。
本宅真是层层戒备,不仅地方远,而且进去好几道门禁,先是看车牌,保安认识的才会放进去,进去之后还要检查是否带了可疑物品。好在是柏宸带着他,所以这些都省了。
随处可见的摄像头监控,保镖二十四小时巡逻,女佣非常多几乎随处可见,相较谢家的清冷和人丁稀少,柏家这里丝毫不乏人气,也足见其奢靡和高调。
程奕扬想到自己父亲尸骨已经被虫蚁腐蚀,可罪魁祸首依旧活得丰裕,甚至还能颐养天年。经过近两个月的接触,他发现柏家的大权似乎终于转移到了柏宸手上,但谭沐仍有一定的话语权和控制权,他不止一次地听到柏宸给母亲汇报家族的近况。
即将要见到仇人,心中愤怒似乎快要苏醒,他压制着,镇定地跟着柏宸上楼梯,没走几步就听到一阵刺耳声音,是东西哗啦啦砸碎的声响。
他们还没到三楼,就有几个女佣慌里慌张地跑下来,看见柏宸少爷回来委屈地眼泪都快流出来,脸上还挂着血痕,“少爷,夫人她好像又发作了,到处砸东西打人,把酒柜全部砸了,还把一个人弄伤了。少爷,您还是别上去了,怕您受伤……”
女佣脸上那道很明显是划伤的血痕十之□□就是被殃及的。
柏宸没听女佣的话,转头问程奕扬,“口罩带了?”
程奕扬点点头,从背着药箱里拿了出来。
三人一边上楼一边就将口罩戴好,一到三楼就只见玻璃渣四处飞溅,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气味似乎是消毒水和打碎的酒混在一起,整片狼藉得就像犯罪现场。
“该死!全都该死!为什么还不去死!”事件爆发中心的谭沐正站在屋那头,手里还拿着一个打碎的酒瓶,尖刺的一端还对着她脚下一个无辜的女佣。
程奕扬震惊地看过去,认清地上那人是谁后,心头重重一颤。
糟了!自己人!
谭沐抬起脚,重重踹向摔倒在地的女佣,可怕的是,这个女人竟然还穿着细细的高跟鞋,女佣被踹得撞上后面的门,发出“哐啷”一声响。
自己这边的眼线被抓包,程奕扬已经有点惶恐,他深吸了一口气,飞快地从药箱里掏出安定针剂,心中警铃大作,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上前,但才迈出一步就被柏宸一把拉住,而且很用力,让他再也前进不得。
程奕扬转过头不可理喻地瞪着他,“为什么拦我?!”
“我要你好好观察病情。”柏宸的眼底尽是淡漠。
他压住心中翻涌的愤怒,竭力保持平静,“柏宸!这是会出人命的,闹出人命你担得起?”
“我担不担得起没有任何关系,”他把程奕扬的手一点点地往自己掌心里攥紧,“事情出在柏家,是我的责任,你怕什么?”
程奕扬看着无辜的女佣像条濒死的鱼那样,挣扎着滑到墙角,盯着谭沐的裙角,“夫人,我不姓辛,也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您肯定误会了……”
发起疯来的女人看着比平常还要刻薄,眼神里的恶毒像要化成实质的刀子刺过去,“小贱人,算计我你还嫩了点,你倒是说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女佣瑟瑟发抖,朝程奕扬和柏宸那边投来求助的眼神,“少爷,夫人被害妄想症又犯了,能不能帮帮我?”
柏宸视而不见,连一向都负责平息事态的谭尹竟然也出乎意料地选择不出声。
程奕扬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心里恨得痒痒,“好歹让我把人先镇定下来,病情慢慢看也可以,”他竭力忍着那股冲动,“真在柏家闹出人命,不好。”
柏宸却轻描淡写地说,“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但从没出过人命,我没让你过去你就给我好好看着。”
程奕扬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
柏宸看他似乎妥协了便慢慢松开手。
程奕扬发现,谭沐这女人精神的确不太正常,发起疯来就完全忽略外界,只把注意力全放在她要注意的焦点上,连自己儿子来了都没发觉,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下。
第二十三章 爱是怀疑
“夫人,您肯定搞错了……真的不是我!”女佣横在地上,没人敢过去帮她一般,脸上的神情已经都绝望。她站不起来,因为脚刚刚被滚水烫伤,不是裙子挡住,能清晰看到已经被烫的皱起来的皮。
谭沐俯下身子逼近女佣,手里握着碎酒瓶,带刺的那头几乎就要扎在对方鼻梁上,“要我不针对你也可以,告诉我谁让你过来的?不说……”她把玻璃瓶就那么往下轻轻一按,女佣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圈血珠子,“我本来可以让你跟辛尧那个贱人一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再也别想出现,但我让你活了这么久,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