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就是自己随口一句罢了,说是玩笑也不为过,他却这么当真吗?
“怎么,你不吃吗?不喜欢就给我吧。今天真没有了抱歉啊。”
“吃,怎么不吃!”林湖一把抢过泡芙就背过去吃了,边吃着还边念叨,“我是不会被这点东西就贿赂的,哼,小恩小惠你以为我会感动吗!靠,吃人嘴软!有什么要帮忙的,趁我现在吃着呢你快说!”
“……有。”
“……”林湖慢镜头一样转过身,露出一脸嫌弃,“我就是客气一下你没听出来吗?”
店长,麻烦你把嘴角的奶油先擦了好吗。
吃完东西也听傅笑言说完了,林湖进入长廊拿出一张黄纸符给傅笑言:“这玩意儿你不是自己会画嘛,问我要干嘛?”
我这不是技艺不精怕效力不够嘛。傅笑言讪笑着没好意思说出口。
“喏,给你,反正不值钱。”
之前在书吧里坐下和老板聊了聊,老板说他店里时常会有这种东西乱掉乱飞的事情,虽然像今天这么厉害的也是少有。傅笑言在店里绕了一圈也没看出个名堂,想着要不来张稳定空间的符咒来加固一下周围的场,省得空间不稳出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乱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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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是折腾了一天,回到家,渊衡还没回来。
傅笑言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又发现阳台上的几盆花快干死了赶忙浇了下水,然后赤脚盘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
这几天一直不见渊衡,也不知他在忙什么。
看了会儿整点新闻,傅笑言觉到有点倦意,正准备回自己房间睡觉,渊衡开门回来了。
“要睡了?”他锁上门。
“嗯,有点困了。你这几天是不是挺忙的,有点晚了呀?”傅笑言关了客厅的电视机,穿上拖鞋站起。
“嗯,有个朋友出了点事,我去看了下,”渊视线从他的脚上一扫而过,“小心着凉。”
“你朋友?还好吧?”这又是个多少岁的呀!
“别担心,困了先去睡吧,明天再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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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衡并不是人类。
多年潜心修行加上自身天赋不凡,又得一二奇遇,他最终以短短几百年的时间到达了众人无法想象的高度。
他曾满身戾气四处寻衅自认无人可与之匹敌,也曾为自身族人所受的欺压不公挺身而出与人类修士战个不死不休,也曾振臂一呼率众妖与来犯外敌血战到底,他则从最初的籍籍无名到后来让人闻名色变。
直到有一天,他突发奇想,化作人形融入寻常百姓之中,历世熔炼心境。
法术能不用则不用,不再凭虚御风而是只靠双脚踏实步行,不再长袖一挥幻化华美殿宇,而是亲手砍樵搭造小茅屋。就像世间太多凡人一样,随便找个能维持温饱的工作,一处呆的久了就换一处。
世间游走多年,他知道了这些蝼蚁般的存在也会因幼崽新生而欢笑、因亲人离别而落泪,高高在上者也会望着皇城之下的万家灯火深夜长叹,山河破碎时会有人趁着夜色将妻儿送走然后义无反顾投入明知已无生机的战场。
他走过很多的路,见过的也远比常人要多,而随着看过的人和事渐多,他曾经那颗炙热燃烧嚣张跃动的心也逐渐冷却下来。
在那短短不足百年的游历中,他整个人心境大变,褪去了年轻气盛,脱胎换骨收敛锋芒沉静了下来,再不复往日戾气。犹如一块烧红的铁块,冷却之后拥有了更内敛的光芒。
后来他同顾临轩相交。顾临轩天资卓绝,亦是率性洒脱之人,两人脾气相投成为挚友。他们曾登临紫禁之巅月夜临风畅饮,也曾攀爬上万仞绝壁只为一览日出霞光,山河壮阔独我享之,好不痛快。
后来便是他被顾临轩出手封印,沉睡近千载。再醒来已是物是人非。
曾经人族的故友们早就死个干净,剩下的同族不是找了山清水秀荒无人烟之地安心修行,便是隐了气息混在人世踏踏实实做个凡人。连他自己,醒来后也曾怀疑过这太平无事的日子到底是真实还是又一重考验心境的心魔幻境。
直到前几日,他遇到了同为妖族的一名少年。
那日他与傅笑言分别后折返,途中见一小孩在蹲坐马路边抱头痛哭,一抽一抽好不可怜,脚旁边还放着一个大旅行袋。那人身上明显带着妖物的气息,他瞧了一眼便知,只怕是个连化形还不怎么利索的小狼妖。他的同族怎么也放心把他留这里了,遇到个二话不说就动手的人类修士,只怕立刻就被收了。
那少年大概是哭累了,终于停了下来,擦着眼泪一抬头,正瞧见渊衡在看他。他瞬间吓得瞪大眼睛嗝都止住了。
渊衡原身也是狼族,却是生于冰雪之境的极北雪狼。
虽不是同支,能在如今这灵气稀薄的城市里见着个同族也是有缘了,若是对方有难处,帮一帮也无妨。而瞧着对方这个样子,难不成认识自己?渊衡便没有立即走开。
“你见过我?”
小孩点点头有猛地摇摇头,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眼角还有泪花。他怯生生开口:“是……北渊境主大人吗……”
渊衡想了想。哦,自己好像是有过这么个称号。“你是玄狼一支的?”
小孩见对方没有否认,立马一溜爬起来弯腰恭敬行了个礼:“嗯!阿琮见过境主!我在家里的图册上见过境主!没想到、没想到还能见到境主真身!虽然……虽然他们都说境主失踪了,但、但我这就可以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