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昇忍不住笑骂道:“你小子病得糊哩糊涂,心思倒还很清楚嘛,连我有车这事儿都没忘。”
“放眼整个学校,从大一就开始开车来上学的学生,能有几个,我能忘得了吗?说起来,有钱就是好啊,看看你,一个人住一间宿舍,吃饭从来不上食堂,恨不得养个法国厨子天天给你翻花样。这种食物中毒的事情,你哪里轮得上啊。”
“我说你到底有没有病啊,装的吧,怎么废话这么多呢?”墨昇二话不说就把邵昱往地上一扔,眼神复杂地打量着他。
“哎哟。”邵昱大叫一声,跟只翻不过身来的乌龟似的,肚皮朝上躺在水泥地上,指着墨昇悲愤地教训道,“臭小子,你想谋杀啊。你看我像是装的吗?真是白长了这么好一副皮相,都以为你长得帅心肠必定也是好的,谁知道,连发小都不放过啊。”
墨昇重新背起邵昱,边走边说道:“我从来也不是个好人。再说,你也长得不差啊,听说还差点被评上系草了,也没见你有一肚子好水啊。对了,你为什么没给评上,输给谁了?是不是你们宿舍的那个景沐臻?”
邵昱翻翻白眼,立马倒下脑袋装死,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墨昇觉得好笑,还在那里说着:“你也不用不服气了,你就是没有人家长得像个男人。细胳膊细腿的,虽然长得漂亮,可往景沐臻身边一站,气势就矮了一截。其实,你不用灰心,当不成系草,你可以努力竞争系花的。就你们那个破系,一共也没几个女生,没一个比你长得好看。”
邵昱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狠狠砸了墨昇一拳,喃喃道:“你平时不是很酷的嘛,听说你在班上话向来很少。怎么今天废话这么多啊?”
“看到你活受罪,我心里高兴,话自然就多了。”
说话间,墨昇已经跑到了车边,甩手就将邵昱给扔进车里,然后自己也跳上车,飞快地向附近的医院开去。车子一到那里,他重新背着人进去,没想到这偌大的一家医院,竟然也是人满为患。放眼望去,大部分都是自己学校的学生,一个个面有菜色,哀哀直叫,被食物中毒折磨地苦不堪言。看来这一次,学校食堂责任大了,要是死了一两个,搞不好就得关门大吉了。
看着这满屋子满走廊的人,墨昇回头问邵昱道:“兄弟,还能挺得住吗?”
“不行了,挺不住了,你再不找医生给我治,我就直接拉你身上了。”
“真够恶心的,白张那么一张脸了。”墨昇骂了一句,抬脚就上楼,直奔院长办公室,二话不说推开了门,冲进去叫道:“贺伯伯,我朋友病得快不行了,您赶紧给看看。”
老院长推着老花镜从桌子上抬起头来,只扫了一眼,就笑着站了起来:“哎呀,是小昇啊,你怎么来了。你这朋友怎么了,来来我看看?哎呦,是隔壁s大的吧,食物中毒,对不对?”
“真不愧是院长,眼光真毒啊。”邵昱病得都快不行了,还不忘拍马屁。他进来前一眼就看到了办公室门口的金字招牌,心里暗喜找对了人。像墨昇这样的,无论多麻烦的问题,他都能轻易解决。寻常人有这个本事,找院长给人看拉肚子嘛。
贺院长笑眯眯地把邵昱翻过来翻过去像烙饼似地检查了一遍,确定无误后,就开始写诊断书。手里一枝笔舞得那个龙飞凤舞,写出来的字没一个看得懂,嘴里还不忘跟墨昇笑道:“不要紧,就是食物中毒,挂几瓶盐水就好了。我让护士去取药,小昇啊,你扶他去隔壁的一间屋子,那里清静,就在那里挂好了。不要下楼去跟人挤,楼下根本没地儿坐,只能站着挂。”
你这儿这么空,咋不让出点地方来啊。邵昱在心里暗骂一句特权阶级,却不敢放半个屁。自己这会儿,不就正享受着特权阶级的待遇嘛。
墨昇谢过院长,扶起邵昱就往旁边的屋子走。那屋子不大,推门进去一目了然,安静又清雅。摆了几张竹椅子在窗边,还贴心地打着空调。跟底下的就医环境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墨昇打开门,刚想要跟邵昱说你小子命真好,院长休息室给你挂盐水,却突然截住了话头,把话全都咽了下去。
那屋子里,原来有人在。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躺在椅子里,双目紧闭,眉头微皱,正在打着点滴。窗外透进来的光打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模糊了起来。就像一尊玉刻的人像,温润又清透。
作者有话要说:事隔多年(瞧我这沧桑的口气),重新开始写耽美,我的心情激动地难以自已,不禁泪牛满面哪。
2、死亡人数 ...
陪人挂盐水其实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尤其是陪一个像邵昱这么叽叽歪歪嘴巴一刻也不肯闭上的家伙。墨昇听他在那里呻吟,只觉得有些烦燥,刚想起身出去转转,却转头再次将目光落在了那个少年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