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贺紧张得直吞口水,搞不清楚林景禹是在演戏,还是真的……突然有了性致……
已经靠近到能感觉到呼吸的温度了,加贺索性闭上眼睛,反正这种时刻,多做多错,只能把一切都交给这小子……就……就任他摆布吧!
可是等待了半晌,预想中的亲吻却迟迟没有到来,加贺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就见林景禹拿著刮胡刀,一脸促狭的笑:「老板,礼尚往来,也替我整理一下胡子吧!我这一路上是被五花大绑蒙著眼睛运过来的,也很久没有洗脸了。」
加贺夺过剃须刀,咬牙切齿:「怪不得像个土匪!」
「是,我是土匪,那麽我的好压寨夫人,快替我修修脸吧!」林景禹说著,一翻身,躺了下去,头枕著他的大腿,闭上眼。
林景禹的眼睛不大,可是又黑又亮,就像是遥远而璀璨的星空一样,只要他睁著眼睛,整张脸就神采飞扬,似乎有无尽的能力,可是闭上的时候,脸上的疲惫就再也隐藏不了了。
加贺摸了摸林景禹扎手的胡渣,涂上剃须膏,清理起来。他本人是属於体毛浅且柔软的那一种,而林景禹的毛发则又黑又硬,胡渣也不例外,刀片刮上去,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在割杂草。
加贺从来没给别人刮过胡子,也没用过这种刀片式的刮胡刀,一时有些手忙脚乱。
趁加贺清洗刀头的工夫,林景禹赶紧提醒:「慢点,细心点,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急。」
有的是时间……我们真的有时间吗?加贺复杂的目光投向林景禹的脸,半晌,哽咽道:「林景禹……你为我……值得吗?」
这样被囚禁的日子,只有经历过,才知道有多痛苦,更别提这是一群亡命之徒,是荷枪实弹的武装组织,杀掉个把人质简直如踩死蚂蚁一样简单。犯险前来,甚至替他做人质……就是把自己的命系在别人的枪口下,是为了什麽呢?
林景禹缓缓睁开眼,温柔的凝视著加贺,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柔声道:「你还记得,夏天的时候,我们去西部视察加工厂,结果车子翻到山下,等待救援时,我问你,如果此时就是绝境,你最想做什麽?」
他当然记得……那个炎热的午後,他背著腿脚不便的林景禹在草丛中艰难行走,明明心里一直在咒骂这小子,琢磨各种方法来报复他,却一直把他护得好好的,跌倒时也不肯松手。
那个时候他嘴上不承认,其实心底清楚,自己……动心了……自己喜欢这个总是捉弄他欺骗他的混蛋!而那时,这个混蛋问:如果此时就是绝境,你最想做什麽?
他居然想不出来,彷佛和这个人肩并肩坐著,就没有绝境没有末日。然後他不甘心,反问林景禹想做什麽,於是发生了,那个让他颜面尽失的吻。
想到那时候的事情,加贺苦笑起来:「你不是又要亲我吧?」
林景禹眨了眨眼睛,跃跃欲试:「行吗?」
加贺缓缓低下头,轻触林景禹的嘴唇,而後慢慢的含住,舌尖探出,小心的舔了舔,将干涩的唇瓣舔湿润,然後直起身,道:「现在我的命可掌握在你手里,别说是亲一下,你想做什麽都行不是吗?」
「老板,现在是我的命掌握在你手里啊……」林景禹长叹一声:「小心点,别刮伤我的脸,我可是靠脸吃饭的!」
「闭嘴!」
没有眼镜,加贺不得不靠得更近,小心翼翼的将最难刮的地方清理干净。
刮完胡子,林景禹没有动,握著加贺的手,十指相扣,掌心相抵,摩擦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原衫,有好多话,我一直没机会和你说。」
「以後,会有机会……」
「嗯……」林景禹点点头,露出了个羞涩的笑容:「也许在你眼里,我是一切尽在掌握,做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可你不知道,其实每次面对你,我都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