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学习的时候让他觉得他不是自己,他沉浸在无数前人的智慧结晶里,沉醉于那些所谓的科学之中,这会让他忘记这个世界其实与另一个世界并存。
高树从来不会怨恨,他不认为自己看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而其他所有人看不到是不公平。
他见得太多了,反而学会坦然,学会无视,学会冷血。
其实理智上来讲,高树应该学医的,但是他实在是太过厌恶接触死人了,所以他没有学医。
高树拿出了一本书,在台灯下仔仔细细的看。
突然灯影一晃,高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眼前动了一下。
高树抬头扫视一眼,什么也没看见。
他继续低头打算往下看,突然视野中出现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的脸很熟悉,但是表情并不熟悉。
他笑得有点肆意,眼神特别亮。
他就坐在关之洲的床铺上。
高树猛地抬头去看,那里却根本就没有什么带着笑意的男人,只有关之洲沉静的睡颜。
高树的手指在书页上摩擦了一下,刚刚那个男人,高树想,他其实见过。
那个人和关之洲长得一样,但是比关之洲显得成熟。除此之外,那个男人的气质和关之洲完全不一样。
关之洲看起来严肃,甚至带一点古板和奇怪的认真。
而那个男人则很随便。
高树很久以前见过那个男人,是在他初中的时候。
因为那次经历太过诡异,所以高树现在还记得。
他记得那时是他晚上一个人在家,高敏去上夜班了。
屋子里的时钟刷刷的响着,本来很安静的屋子,竟然莫名其妙的传来唢呐声。
高树听得耳朵发麻,但是他习惯无视那些鬼怪,所以他强装镇定的趴在桌子上写作业。
然而那声音越来越近,等高树觉得不对劲儿时,那队人已经进了屋。
高树转过身,四个穿官服的男人抬着一顶轿子,轿子边上一个白脸人举着唢呐,响亮的吹着。
高树立刻从桌子上爬下来,想要躲开他们前进的路。
可是那轿子眨眼间就冲了过来,并且直接把高树掳了进去。
高树摔进轿子里,第一反应就是往外爬。
可是轿子密不透风,轿帘是封死的。
高树大喊大叫了半天,声音全被唢呐声遮住。
他就这么被轿子带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停了下来。
四周没有一点声音,寒凉的空气不停的往高树的衣服里钻。
他发现轿帘掀开了一个角,高树立马拉开帘子冲了出去。
轿外是一片草地,高树连滚带爬的跑了半天,始终在这篇草地上。
整个草地一望无际,上面除了孤零零的轿子外其余的东西都没有。
高树定定的站在原地等了半天,感觉后脖子处被吹了一口冷风。
他缩了缩脖子,还是觉得有冷风。
他猛地回头,一张白脸对着高树笑。
那是个女人,女人的红唇像血染的,她冲高树咧嘴笑,嘴咧得特别大。
她唱戏一样从嗓子里滑出一声,“官人~呐~快与妾身~入~洞房~”
高树退了一步,摔倒了。
那个女人贴过来,冰凉的手就往高树衣服里钻。
高树绝望的抓紧衣服闭上眼睛,而那个女人却没有再动作。
他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男人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们。
那个男人一袭黑衣,但是他的表情一点也不严肃。
他举起手捂着嘴笑了笑,然后冲那个女鬼说,“这么小你也掳来做夫君?”
女鬼一声不吭。
男人继续说,“你犯规了哦~活人不能带进桃源城。”
女鬼的身子抖了抖,然后就跪在地上叩拜,不停地说,“城主饶命,奴家错了,奴家再也不敢了,求城主饶了我这一次……”
那个男人挥挥手,示意女鬼可以走了。然后他走到高树身边,看了看高树的头顶。
高树半天之后憋出一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