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盛问张槐洋这周末去不去任子迎家里,任子迎那个恶劣的堂哥要上他家,他苦邀他们俩过去玩。
“不去,我有安排了。”
容盛问他家里怎么那么多七大姑八大姨的事情。
张槐洋说这次是要去王镇峰家里玩,王镇峰家住在外市,去一趟车程好几个小时,他要在他家里过夜,一整个周末都不会回来了,还说自从六年前搬家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去过王镇峰家里。
容盛没说话,他们班一个男生拽他的胳膊指着前面那个人问那不是他同桌吗。
“我看他每天都回家。”那个男生朝容盛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人家脑子好使不行吗?”容盛瞪他,说以为都跟你们似的头脑那么简单。
王镇峰也是被家里走动关系放进班里来的,他成绩跟容盛不相上下,行为作风的张扬程度比起容盛有之过而无不及。打了一架以后两人的矛盾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年后容盛的手脚利索了,伤好了忘了疼,看着王镇峰成天上蹿下跳还时不时在他面前挑衅,怒火中烧直想跟他再来一架。
容盛传出去的纸条半天都没收回来,下课后走过那天去问张槐洋把纸条藏哪儿了。
张槐洋从抽屉里拿出揉成一团的纸张一声不吭地放到容盛面前。
等容盛回到座位上,脸色沉得像一摊黑水。
姜汶园问容盛为什么又要跟他打架。他注意到最近缠着容盛的那群女生散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容盛正烦闷,语气不好地说想打就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下午的体育课是立定跳测试,测完的同学可以自由活动,人人都排着队想先测,姜汶园看着那么多人一时半会儿也轮不上他,就一个人到操场上跑圈,远离纷扰的人群。
他走到篮球场的位置,听到保安亭后面的树荫下传来争吵的声音,而且这声音还十分熟悉,他的脚步一转,就靠近了些。
是容盛和张槐洋在吵架,张槐洋的声音大一些,所以也能听得更清。
“根本就是毫无道理的,你跟他什么仇都没有,为什么你要干这种莫名其妙地事?”
“而且你真的打不赢他。”
“你跟李卓恒很好吗?要你为了他……”
他们语速越来越快,语气也越来越激烈,姜汶园几乎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干脆挪着步子离开了。他只知道他们可能又要绝交一段时间了。
测试完毕只过了半节课,体育老师让他们提前下课,全班人一窝蜂地涌进教室里跑了。
姜汶园绕着操场一圈圈地跑,好像不知道累似的,短短一年,他家里的书桌抽屉里面,塞了很多封情书,全都是给容盛的。
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就是讨厌那些女生围在容盛身边,觉得她们的惺惺作态令人生厌,不想让容盛看到她们费尽心思装饰得精致美丽的书信。
可现在他突然发现那样做是多余的。他还是一样会交女朋友,他还是会有重视的人,而这些都与他无关。
第10章 遇冷
下课铃响后姜汶园直奔自行车车棚,车棚正在翻新,他不得不从另一个入口进去。
他穿过常年滴水的长廊,听到墙外面有异动。他犹豫了一会儿推开了那扇被锈住的铁门。
几个背对着他的女生让他数学老师的女儿——刘欣然跪在地上,抽巴掌吐口水,眼看是要进入扒衣服的环节了。
女生们听到声响回过头,眼神愤恨,为首的是王杏林,近几个星期她常年独占据姜汶园的座位。
几人面面相觑了一会,王杏林说嗨,然后说快走开。
下课五分钟了,再拖就十分钟,十五分钟。时间不够。
姜汶园还是缓步上前,对王杏林说放开她。
王杏林踹了地上的刘欣然一脚,嚼着口香糖说这贱/婊/子够厉害的,同时勾引了一个两个三个男人。
姜汶园捉住她的双肩,拧眉让她别动。
“别碰我!”王杏林挣扎起来,大叫你是男人吗,敢打女生。
“我不仅能打,还能一次打三个。”姜汶园捏着她的双肩的手掌用力,说话声音沉缓,却不像是在开玩笑。
另外两个女生本来就是趁着人多势众倚强凌弱,根本没有要打架的胆子,纷纷说算了她们回家。王杏林是个胆子肥的,可眼前这个比他高了一个头有余的男生几乎要把他的肩膀捏碎,赶紧跳到一旁跑了。
三个女生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姜汶园看也没看一眼披头散发满身脏污躺在地上的女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容盛梦见踩空了楼梯,从梦里惊醒过来。他和姜汶园坐在靠窗的位置,没有拉窗帘,午后日光强烈,刺得人眼睛发疼。
“拉窗帘。”整个教室的人都蔫蔫的,就连最平时课堂上最活跃的那几位都昏昏欲睡,台上的老师不大高兴,说大家早再打不死精神来就站起来听课。
姜汶园拉上窗帘,指着自己左眉骨处,说有个印子。
容盛搓了半天,问还明不明显,凑上去看姜汶园写什么。
明明上的是语文课,他写的是英语——不用问就知道是语文作业写完了,反正他脑子好不耐烦听老师讲课。
容盛让他别写英语了,快写数学卷子,写完给他带回家。
“不想写。”
“为什么?”头一回被拒绝的容盛问。
“就是不想。”姜汶园不认为拒绝别人还需要交上理由让人审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