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允之让骆缇退下,一并撵走了所有服侍的人。中兴帝冷着脸不理他,到要看他出什么故事。
魏允之见房中再无旁人,立时变了脸。翘着二郎腿,衣了歪斜的,紧挨着中兴帝坐下。伸一条胳膊,圈在他的颈项上,脑袋枕在他的肩头,一面抖着腿,一面嘻皮笑脸的道:“这里就只我们两兄弟。皇兄与我说句实话,那妙人儿,是如何搞到手的?”
中兴帝最见不得,他这副痞子摸样。恶狠狠地,想把他从身上扒下来。谁知,魏允之的另一只手也圈过来,身子跟块狗皮膏药一般,怎么也甩不掉。兄弟俩,就以这种非常诡异的姿势,僵持着。
魏允之与中兴帝脸对着脸,吸了一下鼻子,又眨巴了几下眼睛道:“臣弟以为,皇兄不懂得风情,却原来是喜欢男子。可今日,皇兄未免也太过无情了。眼见他在众人面前受辱,你却连一句话也不肯为他讲。看来,皇兄心里未必十分爱他。”眼珠儿转一转道:“既如此,皇兄就把他赏给臣弟吧?”
中兴帝就知到他没安的好心。斩钉截铁的道:“他是朕的人,你休要打他的主意!”魏允之道:“知道他是你的人,你宠幸过他,臣弟不会嫌弃的。”中兴帝脑袋上青筋直跳,强压着怒气道:“你府中美姬娈童无数。前些时才纳了一房男妾,还嫌不足吗?”
魏允之见他着实气得不轻。忙拿了手,在他胸口上来回的拍着,一面道:“莫气莫气,且听臣弟与你讲一个道理。”中兴帝冷哼道:“你还配讲道理?全都是歪理吧。”魏允之咳了两声,慢慢的坐直了身子道:“凭今日之事来看,你二人并不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你是天子,他不过是个奴才。你别说是欺负他,便是让他化灰化烟……”话未讲完,中兴帝“腾”的一声立起来,指着他的脸吼道:“不许你咒他。给我滚出去!”魏允之毫不示弱的回应道:“嚷嚷什么呀?方才在朝堂之上,怎的不见你如此维护他?就知道跟我凶!妈……”
中兴帝抬手一巴掌扇过去道:“你说什么?”魏允之往旁边一闪,梗着脖子道:“我……我想娘了。怎的,不许呀?”脸上尽显无辜之色。
中兴帝也不答话,抬手便抓。魏允之边躲边道:“我同哥哥许久不曾过招了,择日不如撞日,恕臣弟不恭了!”说罢,动起手来。
二人皆是穿的宽大的朝服,此时却丝毫不显累赘。
御书房的内侍们,在外面只听得里头飞沙走石的一阵乱响,好不怕人。可谁也不敢进去。
有个内侍,忽然想起骆缇走了不多会儿,抬脚飞奔而去。留下那几个,在门口直哆嗦。
原来,骆缇在路上,便碰见送云修儒的那个内侍。刚打发他去找李放,御书房的内侍就疯跑过来,一把扯住,抖了半天方说明白。
骆缇瞪圆了眼睛,一记耳光扇过去,骂道?“没用的东西,你们是死人啦?还不快走!”说罢,也顾不得堂堂的司礼监掌印的身份,一路狂奔而去。
等他们赶回御书房,之见锦衣卫指挥使栾泽,领着侍卫们跪了一地。扭头儿看见他来了,立时抢到近前,一把扯住道:“里头这二位是怎么了?公公可知晓?”
骆缇养尊处优的惯了,这一路快跑,让他几乎厥过去。脸红筋涨的喘了半日,这才勉强说出话来。栾泽听了有些迟疑,不敢乱喊。骆缇急的直捶胸口道:“我这会子……实在是……没力气了。你……只管叫,惊了驾,算……我的。”说罢,不顾体统的坐在了地上。
栾泽在外提气叫道:“启奏陛下,太医李放说,云掌印着实病得不轻,请……”他话未讲完,里面便没了动静。
须臾,中兴帝兄弟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来。众人偷眼看时,好悬没笑出来。赶紧把头垂得低低的,以遮盖脸上不敬之表情。
中兴帝扫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内侍和宫卫,问道:“方才是何人喊话?”不等栾泽开口,骆缇便道:“陛下,恕奴婢惊驾之罪。”说罢,快步来至中兴帝面前跪下。中兴帝方要细问,骆缇在他袍角儿处轻轻一拉。中兴帝对栾泽道:“你等退下。”栾泽叩了头,领着手下散去。
骆缇回头,对那几个惊魂未定的内侍喝道:“还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去拿两套衣服过来,与陛下并亲王换上。”又将二人请至另一偏殿中坐下。宫女们上前伺候梳洗,换衣。一应妥帖后,躬身而退。
骆缇到外头,吩咐内侍们,不得放人进来打扰。转回身,走到中兴帝兄弟跟前儿,跪下道:“奴婢斗胆问一句,陛下与亲王终究是为了何事啊?”
魏允之笑着拉他起来道:“你多心了。我与陛下只是切磋一下功夫。不过……”他望了一眼中兴帝,接着道:“怎么些年了,皇兄的功夫不退反进,真是可喜可贺!”说着,朝中兴帝呲牙咧嘴的拱了拱手。
因他与骆缇极熟,所以并不避讳他。
骆缇哪里肯信,月牙儿般的眼睛,朝着中兴帝眨了两下。不想,魏允之在一旁“叽叽”的笑道:“老骆啊,孤与你相识数年,今日方知,你这双眼睛很打动人心呐!”说罢,又是一阵儿怪笑。骆缇虽深知,他是个语不惊人死不休主儿。可万没想到,他竟当着陛下的面儿,说出如此不庄重的话来。当下老脸羞得通红,又是叹气又是摇头。
中兴帝指着他的脸,对骆缇道:“你听听,他满嘴里说的是些什么?回宫怎么些年了,这市井之气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