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威亚?”
“有。”耗子回答。
“谁吊?”
。”
宁友川又皱了皱眉头,最后说了句,“小心点。”
“那是自然。”耗子很严肃。
宁友川转头和胡小刀继续过招。
过了几分钟之后,正式开拍。武行师傅的普通话有浓浓的粤语味道,嘱咐他们小心不要碰到对方的脸。
武打戏看似很炫,很连贯,其实都是一个个动作拆解开来拍摄成的。一般那么好看的效果,都是靠着后期剪辑的力量做出来的。武行师傅把这一段过招拆解得很碎,都是你一拳打过来拍一条,我侧脸躲过去拍一条,你一脚扫过来拍一条,我跳起跃过拍一条……
诸如此类,在地上的动作零零碎碎拍了三十几个镜号,拍了两个多小时都还没有结束。终于到了地上最后一个镜号的时候,完不成的一个跳跃动作。腿要分得开开的,腰需要扭得很过,头向后看,做一个望月。两只手像展翅一样打开。
做的,像一只被俘获的老鹰,歪歪扭扭气势全无。
武行师傅笑着说,不行就换一个吧,这个确实太难。
话音未落,耗子就已经领来一一模一样装扮的人过来了。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话很多的耿鑫大咧咧地说了一句,“操,连龙套都能用替身了。”
现场没人听他说什么也只是专心听武行师傅给自己摆最后用来嫁接的那个亮相。没有人注意,耿鑫索然无味,玩转着耳机。
“武打戏这种东西,全凭剪辑啊。现场拍再好,后期也会剪掉的。”
听他这样一说,在监视器旁边的刘盈摘了耳机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声音可以不那么讲究,毕竟到了后期剪辑会再配上去。”
耿鑫撇了撇嘴,本想反驳却一没托词二没立场。
“平时说话做事注意点,不要太出风头。毕竟你现在还在我的班子里,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事儿,不地道。”
刘盈的话不冷不热,说完又把耳机挂上了,在监视器里看片场那群人。
耿鑫只觉得脊背发凉。
他只是想在宁友川面前表现的突出一点罢了,所以才在现场上对声音那么苛求。现场又不止一个人抱着和他一样的想法,凭什么只挑他的不是呢?
年轻的录音师心有不甘,却只能轻声骂了句杂,声音小的连他身边的刘盈都没能听见。
拍替身戏的这段时间,宁友川带着一身行头在一边休息。这个镜号拍完,就吊威亚的部分了。
向阳知道要拍武戏,特意跟来照看宁友川。所以未等宁友川从片场下来,就摆好了导演椅,想办法弄了热水泡上了茶。
宁友川坐在导演以上,抱着杯子看片场一举一动。渐渐的,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他的方向来。
虽然面前没有监视器,也没戴耳机,更没有拿喊话筒、分镜头本,穿马甲……但是宁友川的气势却多年如一日,别的演员歇在导演椅上还是演员,他歇在导演椅上便还是导演。
场面有点小混乱,有人低声地窃窃私语。
“你看那个,是宁友川。”
“是啊,传说中的宁大导,他好帅。”
……
宁友川不动声色地挑了挑嘴唇。不过虽然洋洋自得,却还是略略把椅子往角落里挪。一个剧组里只能有一个导演,还是要给刘盈些面子。
向阳忙过来帮他挪椅子,宁友川挥挥手示意自己来,向阳就接过水杯帮他拿着。
“停!”
宁友川搬完凳子,一抬头,便好似血液逆流一样,每根毫毛都直竖起来,不由的脱口而出。
片场立刻安静向他看过来。
宁友川朝慢慢升到空冲过去。
“放下!钢丝放下!”宁友川嘶声喊道。
“不能这样系!会死人的知道吗!”宁友川奔过去,武行师傅也开始紧张起来。
这次带来的助理是新手,谁知道他胆子这样大,照葫芦画瓢系上了钢丝……
只觉得自己体验了一次什么是命悬一线。腰间只一条钢丝,完全没有支撑和着力随着拴着自己的那根钢丝在空中晃悠着,周围的竹子也开始有了自己的轨迹。一会儿撞上几杆竹子,一会儿又是差点撞上摇臂,再一会儿又悬空了从来不觉得自己恐高,这一次却不禁四肢无力脸色苍白了。
加上前几天一直改剧本,又是连着两个晚上没休息好,情绪波动之时,眼前便是白茫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