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那里守着,我马上就去!”官宇敬再也忍受不住地掐了手机,连衣服都忘了穿,就这样奔了出去。
黑色的劳斯莱斯就像旋风一般疾驰在路上,一如官宇敬心里的阴风。
两市相距有三个小时的车程,就在半途的时候,副座上的手机亮了起来,官宇敬本来不想接,瞥过去的时候,显示是侯宝宝,急刹车,抖着手接起。
“他怎么样了!”声音有着明显的颤抖,就好像那时刚刚得知官语谦去世时相似。
“没事了,医生说,受伤的都不是要害,只是脑部受了重击,可能会有脑震荡……”
一颗心重重落回,他长舒一口气:“他醒了吗?”
“没,医生说可能明天才能醒……”
“好,你看看能不能把他带回l市!不!你等我过去!”他无力地放下手机,闭上了眼靠在驾驶座上,耗尽了心力的样子。
敢伤他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他握紧了方向盘,骨头似乎都咯咯发声,良久重新发动了车:现在,先去把他带回到我身边……
挽留
沉重的彩光压迫着自己。
阳光天真的敬儿,和蔼的良叔,大方美丽的华莹玉,还有,瞬息万变的商场,激烈的交锋,种种纷繁复杂,在脑海里迅速而剧烈地碰撞,让他头痛得好像即将爆炸一般。
关净谦骤然睁开眼,窗外温柔的阳光落入他瞪大的眼眸中,仿佛投入一汪清亮的潭水。他怔忪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谁。
我在哪里?原来没有死吗?他恢复常态,羽睫半垂,打量着眼前环境:暖色的素净的墙壁,湖蓝色的纱纺沙发,旁边放置了一盆碧绿喷薄的落地仿竹,这些温暖而充满生机,让他的心彻底平和下来。
医院呐,是谁救了我呢?他试图动动手指,却无甚感觉。
手断了?他带着这样的疑惑微侧着头,一个毛茸茸的黑色脑袋映入眼帘,原来竟是有人压在自己手臂上。
男人感觉到了细微的震动,从浅眠中惊醒过来,他抬起头,恰好对上一双微睁的眼。
“你醒了!”官宇敬满眼血丝,头发糟乱,衣物皱巴,不洁的形象让关净谦不可察的皱了眉:怎么可以这样出入公共场合?
然而他神色欣喜,语中饱含着担忧关切,还隐隐带着一丝委屈,就好像受伤的是自己一般,关净谦心底刹那间柔和下来。
“恩……”关净谦看着他仍握着自己的手,想要告诉他手麻了,却只能发出难听的嘶声。
官宇敬循着他的视线望去,恍然,料想他的手臂上血液循环不流畅了,不由歉意:“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要喝水吗?”他自觉地放开他的手,倒了一杯水过来。
“来……”他小心而缓慢地将关净谦扶坐起来,让他靠在软枕上,“有没有不舒服?”
关净谦刚要摇头,却被官宇敬止住,力道轻柔:“医生说会有些脑震荡,乖乖地不要摇头晃脑,恩?”
……那我怎么告诉你我没有不舒服啊……关净谦无语地抬手摇了摇。
“来,张口~”官宇敬坐在床沿,半搂住他,把杯子递到他唇边,关净谦顺从地开口,清水温度适宜,入口甘甜,润泽了苦涩的口腔和灼烧的喉咙。
官宇敬在他耳畔轻声呢喃:“乖,慢点……”语气温柔若水,似乎要将人的心都化作一潭春水,关净谦心里泛起细密的酸痛苦涩,涌向鼻端,他闭上眼,完全掩住情绪,抬手示意足够。
如果,那个时候,有他陪在身边的话……他迅速掐灭了如此软弱的想法。
“要不要再躺会儿?”
“不用……”他说话还是有些艰难,“你怎么,会来?”
官宇敬坐回来,把他搂到自己怀里,双手绕道他身前,帮他揉着手指,力道拿捏得恰当。关净谦温顺地任他搂抱,闭眼聆听他有力的心跳,恍然觉出,原来当年那个毛头小子已经长大了,已经拥有宽厚温暖的胸膛了……
“我听说你受伤了,很害怕!”他语调中还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把你带回a市了,现在在胜华医院。你,会不会气我自作主张?”他把嘴唇贴到他耳上,呼出的热气让关净谦心中紧缩。
关净谦没有答话,这样的沉默却让官宇敬心里焦灼起来,他小心翼翼道:“生气了?”
“没……”关净谦发了一会儿呆,半晌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手却不自觉地要握成拳,被官宇敬捏住。
“我只是,觉得你回来a市,这样方便照顾。”他焦急地解释着。
“送我回去吧!”关净谦声音有些飘忽。
在这里呆着,官语谦会不会被发现?我不想要冒这样的险,原来躯体的强弱是可以影响一个人的意志力,凭借这样的我,是无力去承受你的恨意的。
官宇敬手上一顿,整个人都僵住了,却仍是柔着声音:“乖,呆在这里,恩?”难掩干涩和恳求。
“我想,你认错人了,如果,要移情的话……”请去找别人,我不要做徐朗的替身。
官宇敬有千万种方法可以不顾少年的意愿把他留下,就算囚禁一辈子都没有问题,但是此刻他统统忘记,忘记自己有权有势,忘记关净谦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学生。
关净谦再要继续说下去,却不想他手上忽然用力,让他产生了会碎裂在他怀里的错觉,他的语中已经带上了哽咽:“谦,求你,留下来!”呆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再也不要抛下我一个人!
关净谦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