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接受了。”
“……?”
“你为什么接受了?你觉得你们在一起没什么接受不了的,可你为什么觉得岑歌就觉得接受不了呢?”
“……我不一样。”我是重生的。晏冷不能和赵小雅解释他是个重生者,他已经想了二十年,当然可以接受,可岑歌为什么就这么轻易地同意了呢?喜欢一个人很容易,为一个人付出所有也没那么难,可愿意一辈子走下去的决定为什么会接受得这样轻而易举。
“你是不一样,你有爹有妈,有兄弟姐妹,有依靠,有退路,岑歌什么都没有,所以明明该有顾虑的你,却疑惑为什么岑歌会毫无顾虑,我倒是觉得很奇怪。”
晏冷心头一震,原来……他和岑歌不一样,岑歌除了他以外,竟然什么都没有了。
他怎么可以忘记,岑歌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孑然一身了,他怎么可以忘记,当他想着岑歌会不会这样会不会那样的时候,岑歌已经没有退路了,除了自己,他无依无靠。
晏冷的心疼得厉害,他怎么可以忘记,他的岑歌在一周前还遍体鳞伤,他怎么可以忘记,他的岑歌已经无家可归,除了自己许诺的他们的家,他再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他怎么可以忘记,他的岑歌曾经一个人在路上走了一辈子,他怎么可以忘记,他们都是彼此的唯一啊。
晏冷慢慢起身,从冰焰走到了小镇,在那么多肆意扭动的人中,他一眼就看见了他的岑歌。
岑歌,对不起。
第二十五回 等候
“一瓶换一杯,我买单。”
岑歌没说话,弯下腰,把桌子上整整两打酒都打开,又把其中半打隔开,推向对面。
随手挑了一瓶啤酒,仰头喝干,十秒。
又拿起一瓶酒,还是十秒。
第十四瓶酒,却喝了整整两分钟,对面那人面前的酒纹丝未动,一瓶换一杯,人家买单,买单不是为了看他喝酒,只是要享受这种欺压的快感,他都清楚,他们都是些无能的人,可他无能为力。
岑歌觉得酒已经喝到了喉咙,几乎能把他淹死。
第十五瓶酒,岑歌捂着嘴匆忙逃向了卫生间,胃里已经翻江倒海。
不知道过了多久,岑歌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把胃都吐了出来,才停住,然后慢慢地撑住自己,抬起头,看着对面镜子里的自己,还是这张青白得带着水滴的脸,笑了一声,伸手按着胃,还好,胃还在,虽然疼得他几乎站不住。
之前的一周都被晏冷看得很紧,求着梅姐换了两天的班,今天这班可不能干砸了,可别再连累了梅姐,梅姐也不容易。
岑歌想要绷紧腹部,逼着自己忽视胃里的一阵阵绞痛,可根本无济于事。
突然眼前一黑,完了,这是岑歌摔倒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明天又要看见晏冷那张黑脸了,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双手,在他脸着地之前揽住了他。
“多谢……”岑歌知道是有人拯救了自己的脸,也间接拯救了自己的耳朵,眼前还是五颜六色的虚幻,嘴里却已经道了谢。却发现身边那人还没有走,反而用手暖着自己的胃,心里一惊,几秒钟之后,终于清晰一片的时候,才发现面前站着的这个“救星”竟然是晏冷。
”……晏冷。“岑歌没想到晏冷也会来,他其实不想让晏冷看见这样的自己,他不觉得做这种事情有什么抬不起头,他只是不想让晏冷看见他这么狼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