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喻想说:你叫我躺床上干嘛?他又觉得他这样开口说,好像他有什么坏心思的,如果对方不是那个意思,他会错意,更加尴尬。
“你不是答应帮我么,躺到床上去,和我一起去找真相。”
白祈好像看透了苏喻的心思,他笑着说:“你放心,我会焚香,不会拿你怎样。我们会入梦,到过去,看到事实。”
“真的假的啊。”苏喻嘟囔了句,不甘愿的躺在床上,身体占了大半个床,故意不给白祈留位置。
男人从帆布袋里面拿出准备好的银色香炉,他放入香料,白色的一缕烟往空气中散布,你抓不住它,窗户半虚掩着,气息还是很浓郁,但并不刺鼻,带点兰花的幽香,这香有白祈味道。
这是躺在床上苏喻的想法,奇怪的是,正常人的想法应该是白祈身体的味道是焚了这香所致。而苏喻则反了过来。
床榻倾斜了,男人躺了下来,就靠在他身旁。
苏喻从未和任何男人和衣而睡,即使这样安静的躺着也是头一次。
一个不太熟悉的男人躺在身边,感觉……
3、
等苏喻再次张开眼,他置身于一个不认识的地方。
这里的天是鹅黄色的,天空漫着沙尘,一个孤寂的身影出现在这场沙尘暴中,他想要上前问路,身后有人拽住了他。
“别去。”白祈对他说,果然,那人转过身来,没有脸。
苏喻吓了一跳,追问身边的白祈:“我们到底在哪里?”
白祈回他:“黄泉路。”他说的很轻巧,只是在说了句:“我们不往前走,走左边,就到快到了。”
苏喻紧跟其后,在没有看到这一切之前,他不信这个世上有鬼魂之说,是可以理解的。不过现在不由他不信。
天亮了,变清澈了,如海水浩瀚无际。
“我们回来了么。”苏喻问白祈,这才发现周围人的衣着和他们不同。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代,但分明不是21世纪,他们带军帽,带绿色小包,穿粗布衣料,女士扎着麻花辫,男人都剪寸头。大概在50,60年代,苏喻不确定这是那段历史。
“张泽如,你小子就吃打这点饭吃,小心饿死你。”
苏喻一回神,就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拿着银色饭盒把里面的菜挑给身边柔弱的男人。
苏喻慢慢的知道,那个高大的男人叫做梁毅丰,那个瘦弱的男人叫张泽如。他们参与了第一次高考,进了这所学校,一起就读数学系,以后将成为国家栋梁。
“多吃点,别担心没钱,你妈老毛病是不是又犯了?我写信叫我爸带医生去看看?”
梁毅丰的父亲是将军,张泽如的父亲是副官,后来张泽如的父亲死了,梁毅丰的父亲答应帮着照顾张泽如一家,所以张泽如和梁毅丰从小一起长大,接受教育。
梁毅丰小时候很爱捣蛋,常把同学脑袋砸破,家长告状到梁家,梁父下手很重,每次都把梁毅丰打得起不来床,但梁毅丰很倔,梁母端饭给他,他总是说他没错,不吃。只有张泽如去了,一口口喂他,他才会吃。
不知道,什么开始,张泽如的日记本上会整夜整夜的写满梁毅丰的名字。以前张泽如不懂,长大后,他明白了,那种感情,不能对任何人说。
4、
“不用,我妈挺好。”张泽如回。
“你怎么了?最近心不在焉的,看看你的数学卷子,怎么考那么差。”梁毅丰不问对方的意见就里面翻出了考卷,那刺眼的红色闪的苏喻眼睛疼。他也不喜欢念数学。
张泽如也不喜欢,他喜欢文学,只不过他想和梁毅丰一起念书,才报考了数学。他念的很吃力,没有天赋,只懂苦读,是很难念好数学的。
“吃,把饭都给我吃完,吃饭就和我回宿舍,我给你讲题。”
“你不用去陪严丽珍么。”
严丽珍是梁毅丰所处的新对象。他妈介绍的,这个对象和梁毅丰之前的女朋友不一样,是要结婚的。张泽如知道这点。
“不去,她和小姐妹去逛街了,我跟去,只好跟在后头付钱。跟一帮子女人去逛街,还不如帮你辅导功课列。”
梁毅丰露出两个酒窝,冲泽如挤眉弄眼的笑着,他掏出烟问张泽如要不要。
“我不想抽。”
“抽一根吧。”男人怂恿他。
张泽如接受了。
“我喜欢你陪我抽。”梁毅丰这样说,摊开卷子看题。
“你喜欢那个叫严丽珍的吗?”
“还行。”梁毅丰回头看向张泽如。“怎么,你喜欢她啊。”
“怎么可能。”
“那就是你吃醋。”梁毅丰开玩笑着。
张泽如不回答。
“那个,准备几时结婚啊?”
“过了春天,可能夏天,就今年毕业后呗。”
“今年?”
“不然呢。”
“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