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点,莫悱熟睡着,出租屋内漆黑一片,只有月亮静静的投下圆形的光斑。
厨房水池的水龙头突然被旋开,水流被吐出,却在接触到池底前消失不见——一只银白色的小手拧紧了水龙头。
拥有桃花眼和泪痣的小女孩抱着红纸伞出现在莫悱家的厨房。她像只偷溜进别人家玩耍的小猫,踮着脚尖,屏住呼吸,如同流动的月光一般滑进了卧室,蹲□子,昂起小脸,带着好奇的表情细细观察莫悱的睡脸。
突然,仿佛小猫听到了异动般抖抖耳朵,小女孩站起身,警戒的抱紧纸伞,望向床头柜——那里,摆放着一根锈蚀的蛇形胸针,在月光下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色。
很烦恼般撅起小嘴,小女孩赌气般抓起胸针,刚想手下使力把胸针捏个粉碎,莫悱翻了个身,把她吓得又蹲下、躲了起来。
等听到莫悱的呼吸又平稳了,小女孩小心的站起,又踮着脚尖跑到了床的另一边,抱着伞、抓着胸针蹲下,继续带着永无止境的好奇,用目光逡巡莫悱的脸,一遍又一遍。
最后,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她将红润的唇凑近了莫悱的脸······
昨晚是没拉上窗帘吗,朝阳打在安纳斯脸上,斜斜的一道,把安纳斯吵醒了。
睁开双眼,眼前白白晃晃的一片,也许是被眼睛的分泌物糊住了视线。安纳斯感觉自己的手搭在一个温暖的东西上,但有点咯手,是因为太瘦了、皮肤下就是骨头?
······等等,嗯?安纳斯摸了一把,手感是温暖的柔滑。狠狠眨眼,眼前的影像逐渐清晰,赫然出现了莫悱的脸?!!
莫悱?那个猪仔?!!他怎么会在这里???他真是莫悱吗,还是自己在做梦?
安纳斯瞪着莫悱的红发、随着呼吸颤动的睫毛和秀挺的鼻梁好半天,鬼使神差抬起搭在莫悱的腰上的手,伸到莫悱的脸边就是一摸——
“唔。”
仿佛摸大姑娘脸的动作动静太大,莫悱的眉皱了皱,眼皮慢慢的就抬起来了——
“咚!!”
“滚开!!!!!”
安纳斯才不要被抓现行,先发制人的将莫悱踹下了床!
可是莫悱将毛巾被都带下了床,安纳斯又只穿着短裤,他吓得边吼“闭上你的眼睛!!”,边抄起床头柜上揉乱的衣物胡乱的往身上套。
莫悱裹着毛巾被,还在床下稀里糊涂的看着安纳斯将短袖套起、盖住白亮的背部,更惨的一幕就出现了——
“小安娜你的门怎么敞开着······唉???唉唉?(⊙o⊙)…小、小莫子?!!!”
感觉就像抓了一对奸夫□的现行,特别是安纳斯还在套西裤,莫悱裹着薄薄的毛巾被半坐在铺了暗红法兰绒地毯的地板上,薄被滑下肩头,莫悱纤瘦白净的上身就袒露了大半,真是清晨非常旖旎的光景。
“······小安娜,其实你们不用着急的,我先走了,bye~~~(*^◎^*)”
“骚包你给我去死!!!!!!!!!”
安纳斯快气死了。莫悱不知怎么的就上了自己的床,自己不知怎么就从沙发移动到了床,本该睡在床上的施哀央却不见了,这到底是怎么搞的?!!
而且莫悱还很不要脸的找自己要衣服,要个屁啊?!!没穿衣服就上自己的床是想搞哪样啊?!!就算穿着衣服上自己的床也是找死!!要上也是自己上他的床!!
······噢,不对,反正莫悱这头死肥猪!!!
“阿嚏!”
昨晚很热,莫悱只穿着睡裤入睡,他突然从自己家移动到莲景饭店安纳斯的房间,自然是没穿上衣也没带衣服,而安纳斯正在气头上,他只能裸着上身坐在床边,中央空调一吹,一个喷嚏就出来了。
“······阿嚏。”莫悱捂住嘴,但身体本能的反应无法控制,他又打了一个大喷嚏,对着安纳斯的背部狠狠一颤,两块肩胛骨又凸显了出来,好像会戳破皮肤,更显出他的过于瘦了。
“猪仔你就不能不发出噪音了吗?!!穿上!!”
莫悱闻声扭头,一件白色短袖就甩到了自己头上,接着又是一条白色西裤,他在衣裤的掩盖下微微的勾起了嘴角。
穿戴完毕,安纳斯绕到了莫悱面前,居高临下,咬牙切齿:“死、肥、猪,你欠我不止一个解释吧?!”
“安先生,是我对不起你。”
“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一切了?!你的脑瓜里都塞了些什么浆糊才会让你爬上我的床?!你把施哀央弄到哪里去了?来我这里拐卖儿童你的胆子是被注了水吗?!”
骂到最后,安纳斯愤怒的揪起莫悱的衣领,莫悱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挨一巴掌了,这种夫妻吵架(?)的套路还真是常见——“啪!!!”
果然吧,一个耳光就上来了。
“施哀央在哪里?!我告诉你,十个你都赔不起一个施哀央!!她从来不会自己离开我半步远,你一来她就不见了,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啊?!”
很快的,又一个耳光就上来了。莫悱从来没见过安纳斯塔西亚如此躁怒、简直失去了所有理智、就是在单方面的发泄不安与怒火的样子。平时见他也没有多么疼爱施哀央,有时,他对施哀央的不耐烦、故意无视与漠不关心显得他在虐待那个口不能言、身有残疾的小女孩。
可是在此时,认为失去了施哀央的此时,莫悱才认识到那个总是黏住他的小女孩对他来说有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