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谁?”喑哑的嗓音转为低沉。
一向比较坦诚的冷少爷硬生生把凌晔两个字咽回去,在君痕低沉的声音有转为冰冷的势头之前,一口咬住他嘴巴。
察觉车里的温度节节攀升,某人的动作也开始不规矩,君痕推开冷子琰,瞪他半响,一边擦嘴一边恶狠狠道:“你故意的。”
“不是,”冷少爷很无辜,“我怕你生气才亲你。”
君痕深深吸了口气:“如果你不用去参加宴会,我想我可能会把你衣服撕掉。”
“可能?”
“好吧,肯定,”食指划上他喉间,缓缓下移,“你为什么迫不及待地要勾引我?”
冷子琰没吭声,食指划到领口的时候停了下来,他听见君痕慢悠悠,一个字一个字,异常清晰地说:“冷子琰,你不需要勾引我,我早就……”
车外忽然想起刺耳的喇叭声,堪堪把君痕的话打断,冷子琰恼羞成怒:“君痕,你没说完。”
“什么?”君家家主擅长任何事,唯独不擅长情话,尤其还要当面讲。
刚刚那半句,已经说得他面红耳赤,后面半句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
冷子琰皱了皱眉:“真不讲?”
君痕狠狠摇头。
“算了,”冷子琰忽然凑近他耳朵,“我不想去宴会。”
“不想去也得去,”君痕态度坚决,“目前我也琢磨不透冷伯父究竟打算做什么,不过……”他沉吟片刻,斟酌着道,“冷伯父不怎么喜欢你。”
冷子琰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也不要他喜欢。”
“如果那个人是你亲弟弟怎么办?”
“你昨天不还说野鸡像凌晔?”
“我是说如果。”
“父亲也不喜欢他。”
“不喜欢还会认回来,而且是在陛下病危这个节骨眼上?”
冷子琰不解:“你是认为……”
君痕左手无意识地摸上方向盘,轻轻摩挲:“冷伯父身为一家之主,只有你一个儿子,本来就不合常理。”
“你家不也只你一个?”
方向盘上的手微微一顿。
冷子琰垂下眼:“那个野鸡出身黑街,一无是处。父亲再讨厌我,也不会拿继承人来开玩笑。”
话虽如此,君痕想的总要比冷子琰多了许多。
大家族里很多人有私生子养在外面,这些人又最重体面,除非私生子真有过人之能,谁会在孩子成年之后大张旗鼓带回家里,这不是落人口实吗?
冷子琰下车君痕立刻拨通秦轩电话:“我让你查的事如何?”
与君痕合作的黑街老大正好是野鸡的拜把子兄弟,君痕相信,以秦轩的能力,很容易就能从黑街老大嘴里套出野鸡底细。
“野鸡小时候罩着他的人……是将军府派的。”
君痕眼睛微微眯起:“还真是将军府。”
“少爷,冷家这招很险。”
“未必,”君痕淡淡道,“冷家有宰相做靠山,自有放手一搏的本钱,输了,大不了给凌将军陪个罪,赢了……”
“怎么赢?”
“之前我还担心那个野鸡威胁冷子琰的继承人身份,现在看来……冷家是要用野鸡来威慑凌晔……”
“少爷,这事不怎么可能。”黑街的小流氓,能拼过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凌晔?想想都不现实。
君痕反问:“冷家家主会做不可能的事?野鸡被凌家抛弃,对凌家自然没好感,现在冷家把他接回去……他就成了半个冷家人……如果今后他真能在将军府占有一席之位……就道义来说,他肯定不会为难冷家。”
其中弯弯绕绕,秦轩也很快明白过来:“那我们……不就是众矢之的?”
“一直都是,”君痕望向车外越来越多的来宾,“其实这样也好……”
“哪里好,好的是他们冷家,”秦轩苦笑。
“对了,少爷,”他忽然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道,“我挑的那个……冷少爷喜欢不?”
君痕脸顿时一红:“我让他回去再看。”
“哦——”秦轩拖长嗓音,“……冷少爷会骂你的。”
“骂什么?”
秦轩笑了两声:“骂我家少爷人面兽心呗。”
华丽的水晶杯折射出纸醉金迷,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就算只是一个家族宴会,也举办得极为奢华。
冷家的人都得知了家主要认养一个儿子的消息,宴会六点才正式开始,早到的客人们便三五成群,聚在一堆窃窃私语。
所聊的内容大同小异,无非怀疑这个尚未露面的二少爷是家主在外面的fēng_liú债,至于为什么现在认回来,联想到家主对继承人的不喜情绪,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