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捶一愣,眉头也拧紧,思索着道:“好像是没见着,不过按军令他们应该在城外集结,正等着大哥你令旗一挥呢。”
陆飞扬扬眉头,道:“你想像太简单了,也不看看这都甚么时辰了,一个时辰前我就应该出现在点将台,我若不到,他们一定会派人来问明原由,有人来吗?”
“这!”铁捶的胸口在起伏,猛然站了起来,抖得一身铁甲叮当作响,呼呼道:“他们竟然藐视殿前都点检的军令!”
“你才知道呀!”陆飞拍拍铁捶的肩膀,道:“坐下吧,我压根就没指望能调得动他们。”
“那大哥昨日在殿前司说那些话,我还以为你是真的要速战速决。”铁捶以为自己明白了。
谁会明白陆飞的心思,没人能明白,昨天他真的想打,越快越好,但现在他改主意了,打是要打的,但不是现在,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正在二人谈话时,屋外传来脚步声,接着又听到寿伯的声音:“将军,殿前司来人了。”
进来的是一名殿前司的小吏,单膝于地,拱手道:“禀陆殿帅,神卫军都指挥使高顺,龙卫军都指挥使呼延赞双双来报,说是昨晚受了风寒,卧床不起。”
陆飞笑了笑,看着铁捶道:“如何!”
啪!
铁捶大怒,当即拍案而起,用力的抓握着腰间的刀柄,正要开骂。
“坐下!”陆飞怕他闹出大事,一边喝斥着一边挥手让来人下去,这才道:“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如今的大唐是个连皇帝都没有的王朝,陆飞这个殿前都点检也是靠着京城空虚突然发难抢来的,很难服众,禁军里有的是戎马半生的老将,谁看不出来陆殿帅是想借一声大战剪除异已同时树立个人威望,尤其是一众老将,能有今日的地位那都是沾上毛比猴都精的人物,他们会心甘情愿的为他人作嫁衣?鬼扯呢,还不知道这风雨飘摇的大唐王朝能延续几日。
铁捶愤愤不平,牙咬得吱吱响,铁青着脸道:“大哥,您就这么忍气吞声?让那些老东西给拿住了?俺就不信了,没有他张屠夫,俺还得吃带毛猪不成,他们不打,俺的御林军一样能上战场,金明池的水军也不是吃素的。”
拿御林军上战场,那纯粹是找死,他们哪会打仗。
陆飞道:“你别急,一切我自有安排,你现在马上回去,加强宫卫。”
一见大哥满脸的肯定,铁捶也不再迟疑,反正他从来不带脑子,大哥怎么说他怎么做。
“成,听大哥的,俺这就回去。”
铁捶刚走,陆飞又叫来一众亲兵,分头前去传令,大致的命令是这样,汴梁全城戒严,各门紧闭,由曹克明和张江镇守京师各门,同时命令户部,但凡是送往城外神卫军和龙卫军的军粮每三日一送,每次只送三天的存粮,一颗也不准多送,再有命令刚刚从江南返回的五弟罗成为开封府巡城官,拨五千人马于他,巡视城防及市井。
一连下了许多命令,片刻之间,这诺大的汴梁城如临大敌,街头巷尾都能看到汹涌而过的军马。
整整一个上午,陆飞都呆在府里,哪也不去,大门外早已聚集了一堆朝廷官员,出兵这么大事的说停就停了,枢密院和殿前司都乱成了一锅粥,把几个朝廷大臣是急得团团转,想找陆飞问问原由,却个个都吃了闭门羹。
一直到日落西山之时,政事堂、枢密院的几位重臣又一次齐聚陆府大门外。
枢密使潘美一筹莫展,参加政事薛居正和吕端一言不发,三人闷闷不乐的等在门外。
吱吱!
随着陆府大门缓缓开启,三人忙一齐凑了过来,齐道:“陆殿帅还不肯见我们?”
寿伯不慌不忙的从里边走了出来,拱手作揖笑道:“几位相公请,我家将军已备下酒菜相候。”
“嗯?”
三人面面相觑,但还是随着寿伯进了陆府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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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还是炎炎夏日,一走进地下的刑部大牢,黄蓉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走在阴暗潮湿的地下监房过道上,黄蓉挎着木盒的一脸焦急的跟在两名狱卒的身后,她低着头,不忍也不敢去看两侧,刚刚进来时,一股腐|败发霉发臭的味道差点没让她吐出来,从木牢缝中伸出来的那一双双如枯枝一般的人手吓得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这哪里是牢房,地狱也不过如此吧。
想想父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一呆就是两年,黄蓉的心如同被针扎了一般,若不是有陆将军,她哪里能有机会到这里来探监,陆府里都是好人,刀子嘴豆腐心的黑云夫人,毫无架子的巧娘夫人,连在厨房做杂活的素娘都平易近人,都说豪门深似海,却在陆府里丝毫没有看到明显的勾心斗角,最难能可贵的就是陆将军本人,位高权重,挥手间可让千百颗人头落地的人物,竟然也有以德报怨的柔性一面。
黄蓉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去想那晚于陆将军鱼水交溶的一夜,虽然当时的他没有怜香惜玉的体贴,但黄蓉仍觉得脸颊一阵阵发烫,甚至有些羞涩,在这霉腐味交杂的地牢,她竟然想起自己在将军怀里宛若游蛇的样子。
“黄家娘子,到了!”
狱卒中规中距的话将黄蓉心里不堪的画面给打断了,两名狱卒对她很恭敬,像是在迎接某位公子王孙前来探监一般,黄蓉清楚的记得父亲当初入狱时,纵然是黄家使尽了银子也没有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