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忆目光定定的盯着昏睡的贺季晨,看了好一阵儿,胸膛里的那抹压抑,才渐渐地散开。
病房里的冷气有些重,贺季晨的一只脚露在外面,情绪稍稍好转的季忆,往前迈了一步,贴住床沿,然后弯身扯了被角,动作很轻的将贺季晨的脚盖好。
她还没来得及起身,病房的门,便被推开,季忆转头,看到是手里拿着一叠单子和一袋子药的陈白走了进来。
陈白大概也没想到病房里多了一个人,往里走了几步,才看到季忆,然后脚步猛地就停了下来。
季忆在路上联系他问过贺季晨的病房号,他知道她要过来的事,所以过了不过一秒钟,他就恢复如常,开口打了招呼:“季小姐,您到了?”
季忆轻点了点头,站直身子,往后退了几步,才轻声开口问:“医生怎么说的?”
陈白知道,季忆问的贺季晨的病情,他一面往病床边走,一面回季忆的话:“有点营养不良,现在烧的有点厉害,医生建议住院输营养液调养几天。”
贺季晨家里有佣人,公司有助理,一日三餐都有专门的人帮忙准备,怎么会营养不良?
季忆有些意外:“营养不良?”
“是啊。”陈白将药和单子放在茶几上,“从上个月起,就是我那晚打电话找您,说找不到贺总了,后来不是从酒吧里把他带回家了吗?第二天醒来后,贺总就去了公司,然后从那天起,就跟疯了似的,每天拼命工作,算下来,一天二十四个小时,至少有十八个小时都泡在公司里,严重的时候,还达到过二十三个小时,他就像是不会累的机器一样,他食欲也不怎么好,吃得很少,有时候一天除了茶和咖啡,就再也不吃别的东西了,这不这两天,一直泡在公司里,然后今天就这样了……”
从上个月,陈白找她,到现在,都过去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这一个月里,他每天都是这样过来的?
季忆听得脸色有点发白,开口的声音,都染了一抹轻微的颤:“他这一个月都是这么过来的?”
“是啊,都是这么过来的……”
陈白答的有点随意,可季忆却听得身体轻轻摇晃了一下。
察觉到季忆细微反应的陈白,望了一眼病床上的贺季晨,眼珠轻转了转,脑海里忽然就冒出了一个想法。
上海那一夜后,贺总和季小姐在四季酒店的茶厅里究竟谈了些什么,他不知道,但他清楚,贺总应该是在意季小姐的。
这一个月里,他有很多次去办公室找贺总签字时,他都在盯着一张照片发呆,每次都是要他喊他好几声,他才会回过神来。
就在前几天,他进贺总办公室,贺总去了洗手间,他经常拿着的那张照片,就夹在办公桌的一本书里。
他是纯粹因为好奇,将那张照片抽出来,偷偷地瞧了一眼,才知道,原来贺总经常盯着的那张照片,是季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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