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怎么说?以前都没有失窃过,怎么可能突然之间那么多户人家被偷?”姜辰替韩韶军着急。
韩韶军冷笑一声:“又什么不可能的?”
孙翰正在为平息私德问题忙得焦头烂额,高新园区也受到了不小的牵连,韩韶军这边再陷信任危机,又有什么不可能的?两边隔空斗法,互相死死得咬住,均已站在了悬崖边缘。
远处,一名衣着光鲜的业主正在接受电视台的采访,他在镜头前侃侃而谈,控诉小区的安保措施是如何薄弱,保安是如何懒惰消极。
韩韶军一只手搭在门上,似乎想要下车,姜辰一把拉住他,将他往回拽:“你该不是想下去吧?”
徘徊在附近的记者们发现了姜辰的车,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下车又有什么用?除了给人一个新的集火目标外,解决不了任何麻烦。
已经有两个记者向他们走来,摄影记者将镜头对准了车辆。
韩韶军长叹一声:“我们走吧。”
姜辰猛踩油门,绝尘而去。
身边静得可怕,姜辰时不时忧心忡忡地朝韩韶军瞥一眼。
他的公司正在急速衰败,押上赌桌的筹码正在迅速消失。家人、资产、名誉、健康,他赔上了所有,可仇人仍然逍遥法外。姜辰的内心在焦灼,连他都在心焦,更别提韩韶军本人了,又是如何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崩溃?韩韶军的眉头皱得很紧,留下深深的纹路,显得疲倦而沧桑。
那一刻,姜辰很想抚平这道深沟,哪怕融化血肉之躯去填也在所不惜。
谢墨书计划的大方向是对的,之所以厉源没有动静,是因为还没有戳中他的痛点,谢墨书在国内做所的事在厉源眼中是不屑一顾的小儿科,根本无需有任何反应。
怕就怕厉源还没有抓到,孙翰就把韩韶军搞垮了。
不够!不够!远远不够!还能怎么办?
“哈哈!”姜辰忽然笑了。
“笑什么?”韩韶军侧目。
“哈哈哈!”姜辰笑得停不下来,以至于连车都开不稳,不得不停在路边,他趴在方向盘上,笑得喘不过气来,泪水从眼角迸出。
他忽然明白了谢墨书找上他的真正目的。
谢墨书不着急,他年纪还小,他还有很多机会。萧远不着急,他惯于潜伏,他猎捕厉源多年,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着急的是他,是姜辰。他急于把韩韶军从泥潭里拉出来,他急于将功补过重新得到韩韶军的爱,他急于找回失去的宠爱曾经的情谊。
于是乎,他从一个不相干的人,变成了关键的一环,他替那些本应该着急的人背上了沉重的包袱。
但他别无选择,甚至心甘情愿。
韩韶军莫名其妙地看着笑到痴狂的姜辰,姜辰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迎上韩韶军的视线,执着的,专注的,仿佛要透过瞳孔望到内心深处。
“我爱你啊,韶军。”姜辰说。
第96章
冬日的暖阳照得人昏昏欲睡, 谢墨书上身亚麻色盘扣对襟衫, 下身穿着黑色绸裤, 白里透红的脸上神情寡淡, 乍一看还以为是画里走出来的童子。他踩住一颗石子在脚底滚磨,察觉到了韩韶军的视线,扬起脸,露出一个客套的笑容。
明明是个十来岁的孩子,笑起来却有种居高临下的意味, 韩韶军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头,目光转到姜辰身上。
姜辰一手插着腰, 一手拿着手机:“什么?你不来了?你忙什么去了?说好的事你又变卦……废话,我跟韶军当然行!叫你一起是给你面子……滚远点,就你话多!”
挂上电话,姜辰打开车门,招呼韩韶军和谢墨书上车。
“萧进他不来了?”韩韶军从他的话中猜出几分。
“不来了, 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 神神秘秘的,我们管我们的不理他。”姜辰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抱怨,回头确认谢墨书已在后座坐稳,“出发。”
韩韶军从后视镜里看谢墨书,后者安静地望着窗外,完全看不出与照片里那个用枪指着人脑袋的少年有什么联系。
姜辰一行一早出发,直到下午三点才抵达目的地。
他们来到一个小镇,穿过镇区中心来到古城区, 他们下车行走。道路由青石砖铺就,杨树茂盛挺拔,两边的房屋颇有几分古意。三人在一幢青灰色的建筑前停步,粉墙黛瓦有雨水冲刷和风化痕迹,朱漆剥落的立柱撑起一座牌楼,雕有灵兽的飞檐巍峨耸立,石雕的门当古朴雅趣。居中的横梁上,雕刻有大气磅礴的四个字“谢氏宗祠”。
门是锁着的,姜辰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人和一个黑瘦的汉子向他们走来。
“姜先生是吧,你好你好,我是谢墨杰。”中年人带着官方式的热情。
“谢市长,您好。”姜辰迎上前。
自称谢墨杰的人拍着姜辰的胳膊哈哈大笑:“又不是来谈公事的,就不要叫得这么客套了,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依次与姜辰韩韶军握过手后,谢墨书走到了谢墨杰面前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您好。”
谢墨杰握着他的手不放,笑容可掬道:“你就是谢墨书吧。”
“是我。”谢墨书说着仰望了一下门楣上的大字,似感慨道,“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能回到这里。”
这也就是三人此行的目的,谢墨书想要认祖归宗。
有些年头的宗族多少有自己的骄傲,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想认祖宗就能认的,谢墨杰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