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要求维稳,如果大张旗鼓地对梁旭喊话,也不符合我们的立场。”房灵枢道:“能挽回的就要挽回。我有我的办法,只要梁旭还在长安,我就有本事让他看见。”
不管有用无用,不能放弃希望。
“真没想到你在国内还有这种爱好。”邹先生却不肯放过他:“到底有多少人看过你的艳照?”
房灵枢窘得想死:“都是以前的!现在不弄了!”
“全部删掉。”邹先生吃醋:“除我以外,其他人不能看这个。”
“知道了!知道了!”
两人笑闹着往回走,下午的天气也很好,北方秋日的天空蓝得干燥又清爽,但病人们大多无福消受。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出了电梯,kevin沉吟道:“我总觉罗的眼神不像智力残障。”
房灵枢闻言也停下脚步,他怪异地望向kevin:“你也这么觉得?”
两人都吃一惊。
kevin拉他走开几步:“我是第一次见他,他虽然举止幼稚,但逻辑……似乎很清楚。如果他真的只有八岁的智商,那这个逻辑能力可说是超常了。”
房灵枢也是同样想法:“换做是你,你会通过他的司法鉴定?”
“很难,至少第一印象是无法通过。”
疑虑在他们脑中盘旋着,罗晓宁一直以单纯无害的面目示人,他会不会在假扮残障呢?
又或者说,他的智力是否一直在快速成长呢?
两人无言相对,都在琢磨小白兔方才的举动。一阵电话铃惊醒了他们。
房灵枢接通电话,是房正军急切的声音传过来——
“你怎么不在病房?”
“我出来走走,怎么了?”
“有个很大的情况要跟你说,是关于罗晓宁的,你回来,我在病房等你。”
第38章 厉鬼
房灵枢身上有伤, 不能疾趋, 只能缓行。他远远就瞧见房正军等在门口,房正军的脸色十分难看, 不仅是着急, 还显得古怪。
“冯翠英的口供, 出乎意料,情况很奇怪。”甫一照面, 他就这样说。
冯翠英就是罗晓宁的祖母。
“我们查验了她的户籍, 罗晓宁的父亲,已经死了十来年了。”
房灵枢原以为是罗晓宁的鉴定有了什么情况, 全然未想会是这件事, 一言之下, 他和kevin都怔住了。
“……确定没有弄错?”
“我也希望是弄错。”房正军亦是百思不得其解:“昨天晚上连夜传唤了冯翠英,另外就派人去联系民政局的同志,包括金川县本地的民政部门我们都联系了。查验出来的结果——冯翠英的儿子,罗桂双, 也就是罗晓宁的父亲, 确实在十三年前就死了。”
十三年前, 也就是说,梁旭一家的阿陵案发生之前,罗晓宁的父亲就已经确认死亡。
“死因呢?!”
“据说是溺水。时间太紧,我们让金川警方走访了两户当地的村民,据说他父亲曾经外出打工,打工回来之后就有些疯癫, 之后就失足落水。”
“当年我虽然已经调离金川,但仿佛也有印象。”房正军面色纠结:“没听说这事有什么差错,也没想到这个死人会和金川案扯上关系。”
穷山沟里,死了一个疯子,这件事在当时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
“只有一点迷信说法,说沙场村风水不好,接二连三地死人,老百姓讹传,说有厉鬼作祟。”
这些说法很快被民警教育制止,然后渐渐地也就没人提了。
薄云把太阳遮住,云影落进病房里——无端地,这房间里漫出一股森冷的阴气。
卢世刚死前供称金川案的凶手就是罗晓宁的父亲,而罗晓宁的父亲已经死了十三年。
那么在这十三年间,包括张小兵一家在内的人命,又是被谁谋害呢?
——难不成是鬼魂杀人吗?
独自行凶、杀人绝户,这的确很像厉鬼。
众人又联想起卢世刚死前恐怖的情态,梁旭刀锋在前,他反而更畏惧另一个暗中的杀手——那真的太像鬼了,不然谁能如此严密地监视卢世刚,又能令卢世刚坚信“说出实情就会被灭口”?
三人都面面相觑,房灵枢一时啼笑皆非——梁旭真的不该跑,他应该站在这里,一起听听这个毛骨悚然的消息,他拼死拼活地逃窜,现在是要向鬼复仇。
简直不知道是该担心凶手,还是该担心梁旭了。
房灵枢站起身来,在病房里打转,只问:“冯翠英的口供怎样?”
“冯翠英供称,她和儿媳的关系不好,再加上自从有了罗晓宁,他母亲身体一直很差,无法下地劳动,父亲又得了精神病。所以她对孙子有抵触情绪。”
如同张小兵的父母一样,罗晓宁的家人也认为自家生出了一个灾星。
冯翠英以这个理由,解释自己虐待罗晓宁的行为,她在公安局委屈万分:“我就拧他几下,又没怎么饿着他。他不还好好活着吗?”
似乎也是合情合理。
房灵枢心中念头轮转如飞——他病后遗患,总是头痛干呕,因此中午也没有按时用餐。现下站着凝神思索,一阵剧烈的头痛像棘刺裹挟而来。
房正军和邹容泽都见他摇摇晃晃,房正军连声急切道:“你躺下!你躺下!”
邹容泽不等他再说,一把将房灵枢抱上床去。
“我没事。”房灵枢在枕头上翻白眼:“哎你们别搞得我像孕妇一样好吗?”
房正军只跟女婿发火:“他中午没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