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要是被翠玉姨知道少爷在外面受伤,我的耳朵还不被揪下来。今早我还是偷偷溜了出来。”阿虎边说着边拿起从府里里带出来的盆子,乖乖的向门外走去。
平安感觉脸部肌肉微有剌痛,用手轻轻摸了摸脸:“对了,阿虎,家里其他人没有问什么吧。”
“没有,大家都忙着准备今天的宴会。”
待阿虎将水打来,平安这才爆跳了起来:“李崽子,我不把你打成猴,这辈子我是白活了。”盆子里俨然映着一个红肿着脸,左眼一团青,面目全非之人。
“少爷,你放心,那李崽子早就被你打得下不了床,今早,我还看到他家老爷气冲冲的站在张府门外。”
阿虎看着脸上几乎已经要开染铺的少爷,心想着这张家家教甚严,几位少爷小姐人见人夸,就这一位少爷,仗着家里有点钱,吃喝玩乐,不学无术,连家里人都不待见,也不知道悔改。自已怎么摊上怎么个主,差使不好做。
平安看了水中的影子,将布巾往水里一甩,拿起一件衣服穿上,扭头就走。
“少爷,你走怎么快干什么,我还偷偷拿了一点粉,你还是抹上,免得老爷看了不高兴。”
“谁说我回家,阿虎去香醉楼,给小爷我买些酒菜回来。”
“啊!今天可是老爷的贺寿,少爷不出席得话,不太好。”阿虎拦住自家少爷,苦口婆心说。
平安面无表情,指着自己的脸:“你看少爷我这样还能见人,再说真要是这样回去,多半他们还希望我不要出现,免得丢他们张家的脸。”
看着任性的少爷,阿虎只得无奈说道:“好吧。不过少爷,我现在身上没有钱两。”
“赊字你知道怎么写吧。”平安脸拉了下来。
“又赊帐。”阿虎只得无奈地嘟喃着出了门。
庙外太阳已经高高挂着,春天风中传来的芳香并没有使平安的心情好转,听婉转鸟叫声,平安心里自知,即使脸不是这样,多半家里许多人也不会有人期待着自己的出现,毕竟在他们心里自己就根本不是张家人。
等了半晌,却只见阿虎空手而回,却是酒家老板不再赊账。
平安将敷脸的毛巾摔在供桌上,憋着怒意的说着:“什么意思。”
阿虎耷拉着肩,皱起眉头道:“听说是老爷吩咐不认少爷你在外边的赊账。酒家老板还说,请少爷将前几次的酒饭付清。”
“多少钱?”怒意扭曲平安的脸,一字一句从嘴里逼出来的。
“七两…。”
“咚。”一卷字画丢给了阿虎,平安声音冷淡说道:“你去问那老板,这个值不值那些酒钱。”
阿虎一把搂住画卷,惊叫了起来:“少爷,你怎么将字画给了,那可是你费了许多精神才得到了,专门送给老爷做礼物的。”
“闭嘴。”平安怒意未消。
阿虎没有说话了,深知自家少年那点破脾气的,只得抱着怀中的画再一次出发了 。
平安躺在草床上睡不着,昨晚因为跟李家少爷口舌之争落下的伤越来越疼,是需找些药敷上。
走在街道上,,平安对于那些避着自己的人视而无睹,径走的走向药铺。
“老板。”药店里的柜台此时空无一人。
“来了,来了。”有人从内屋出来,发现来客是平安,表情有些不善。
“我这肩上有伤,给我上点药。”平安熟练的随意地找了一把椅子坐上,将袖子上卷,肩上深深的口子露了出来。
“张家少爷。”药店老板冷眼看看着流气十足的平安:“你前几日欠的药费,还有借的二两银子,什么时候还?虽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但要算清的还是要算清。”
“怎么的,今天小爷我没钱,这伤你就不给冶。”平安一脸流氓地看着药店老板,眼睛却瞄见药铺内屋的帘子下一双小脚站在那里,平安脸上伸起了不怀好意的笑:“曾老板,好像你家女儿清涟,现在还没婆家吧。”
曾老板的脸顿时已经气得发紫,眼前这坏东西打的主意,谁有不知道,自家闺女的清誉差点就要坏在他手里,想到这里曾老板气就不在一处来,一股怒意上来,便顺利抽出旁边的扫帚向平安挥去,吓得平安在药房里四处乱窜。
药房上演武戏,街上人自是围了过来,看着屋里平安被打得东躲四藏,众人像是看戏般开怀大笑,当平安被打中时还爆发一阵拍掌时,平日里被平安白吃白拿还被横着走踩着过的人这回算是看个干瘾。
平安看形势对他不利,大吼一声:“住手。”
这一声还真把曾老板下了一跳,扫帚高举着没落下来。
趁着空档,平安已经跑到布帘处,一把将帘子扯高,帘子后一位少女惊吓般的看着平安,只见她白玉般脸泛着红晕,纤纤玉手捂着胸口,一双含媚微翘、淬若秋水的明眸有些害怕的望着平安。
平安努力让满是伤痕的脸露出一丝笑容:“好久不见。”
不知是被平安的笑惊呆了,还是被平安的脸吓呆了,少女只望着平安半天没有回答。
平安痴望着眼前少女微张的红唇,几乎有一种想贴上去细细品尝的冲动。最后,平安后退一步克制住那种冲动,摸着脸上微微剌痛的地方,毫不理会曾老板用边打在身上的扫帚,对着少女流里流气,说着:“美人,你这是让我伤上加伤,告诉我药的位置,我就离开。”
少女像被平安吓到了,胆怯地看了一眼药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