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看着脸上有些血污,但没什么损伤的小白民,露出了温柔的笑意:“别怕,别怕。西王母是白民的守护者,我是她坐下的羽嘉,你不要怕。”
女孩发抖的说不出声。
羽嘉伸出手,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她一直保护着的、守护着的属于死去女王的权杖从她的怀里呯的一声砸在了草地上,羽嘉毫不在意,她眼里只有个白发红眼的小姑娘。
羽嘉道:“都说白民是世间最纯净的部落,他们的泉水甚至比瑶池都更为圣洁,直接的证据,就是唯一存在于白民国祭坛里的佛莲。”
“白民国洁净,说到底是因为白民。既然白民生存之处,连普通的山泉水也能孕育佛莲,那活的白民呢?”
羽嘉的指甲插进了女孩的胸膛里,女孩尖叫着、挣扎着,却被眼前金瞳的女人毫无怜悯与停顿的,将那颗种子塞进了心脏里。
羽嘉道:“我想知道。”
她将女孩丢了下去,看着从她的胸膛的伤口里迅速长出了形同血管的枝丫,在转瞬间将她的上身包裹了严实,眼中露出了笑容:“看来我猜的没错,效果甚至要更好。”
她伸出手,想要挖开女孩的心脏,却只见她身上有血管,却迟迟开不了花。
羽嘉疑惑:“难道需要时间吗?”
女孩仍躺在地上抽搐着,从胸口长出的根系几乎要将她的心脏一劈两半,她大声的哭着,痛苦的哀嚎着,却半点也不能打动眼前女神的心。
忽然间女神神色一凛,厉声道:“你打碎了太虚镜?”
羽嘉笑了声:“你以为——让太虚镜出事,帝君就会察觉,从而来救你们?”
羽嘉怜悯道:“不会的,而我也不会给你上天的机会。”
说着,她的手指在女孩的身上摸到了白民的那根仙骨,活生生从她的身体里抽了出来。那是一根带着金光的骨头,却在羽嘉的指尖化成了齑粉。
女孩这次痛的连声音都出不来,若非她先前已经被种进了佛莲,与佛莲发生了共生的关系,象征着“生”的莲花用尽全力修复着她的身体,挽救着她的生命——怕是她在仙骨离体的瞬间就死了。
羽嘉仰头看着天空上高悬的皎月,对女孩温声道:“等到了时候,我会回来取的。”
“好好养着它,于我供奉——这是你们白民唯一的价值。”
女孩的手因为疼痛死死的扣在了草地里,直到泪水流了她满脸。
她挣扎着,碰到了女王的权杖,嘶哑道:“尚明,尚明,尚明,你是尚明,你是尚明——!”
疼痛和佛莲的扎根生长似乎在摧毁着她的意识,她的指甲因为过于用力而崩了开来。
“不能忘,不能忘掉……”
她尖叫着:“你是姬尚明——!”
陈寒猛地被这过于激烈的情绪推了出来,等她在重新站稳脚步,在的地方又是已经毁灭了的白民国。
白民国潇潇寂寂,往来间只闻风的声音。
野草已经漫过了曾经的血与骨,白民国一如水晶澄澈。
陈寒恍惚了好久,才能从姬尚明激烈的情绪中脱身,她刚踏出一步,东王公便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问:“你还好吗?”
陈寒冷静地对东王公道:“关键是佛莲对吗?太虚镜无关紧要,佛莲才是最要紧的,我们不能让羽嘉得到佛莲。”
东王公:“……对。”
陈寒已经全然冷静了下来,她说:“祖师爷,您一早知道羽嘉是这样恐怖的神仙吗?还是说西王母司天之厉,她比羽嘉更为恐怖?白民国或许就是她下的命令?”
“不。”东王公握紧了陈寒的手,“羽嘉天性残忍淡漠,但西王母不是。她的确司天之厉,司灾厄,掌刑罚。这只是天命所归。”
“她是最好的朋友,最值得尊敬的战友。”
……也是最好的、最值得的人。
陈寒看着他,问:“如果西王母活着,她为什么不阻止羽嘉?”
东王公闻言,在这一刻显得有些脆弱。
他看着陈寒,无奈又悲伤。
“她死了,力竭而亡。”
陈寒听见他如此平淡的说。
白民的国的风刮过。陈寒那颗因为屠杀而沸腾的愤怒咻忽间被祖师爷那句话给浇灭。
西王母和东王公曾是同僚,有过半师之谊,他们还可能是很好的朋友。
祖师爷即使当时仍是孩子的模样,也愿意用别的身份随他们下界,或许就是为了替西王母来阻止羽嘉。为此他甚至不惜被陈寒和少羽当做孩子对待。
陈寒觉得自己挖了对方的伤口,绷直了嘴角:“对不起……”
陈寒撇过头:“赵明和姬尚明都不在,应该是姬尚明绑走了赵明。”
“我手里有姬尚明的木盒,回去后用追踪术应该能找到她。”陈寒匆匆道,“既然她的目标是羽嘉,我们的目标也是羽嘉,解释清楚,未必不能合作。”
陈寒顿了顿,又对东王公道:“祖师爷,我觉得有点累。”
东王公伸手将她拥进了怀里,让陈寒如倚靠可靠的长辈般倚靠着他。
东王公道:“没关系,我在这儿。”
陈寒闻言,不知为何,心便沉进了宁和安静的深海里。愤怒渐渐从她的身体抽离,她又能感到平静与安和。
她闭上了眼,悄悄地,睡了过去。
第60章 指尖莲10
赵明坐在姬尚明的对面, 托着下巴看着姬尚明吃饭。
她的嘴巴小小的,但在咬双层堡的时候竟然能奇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