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琪,你冷静点,坚强一点!”宁檬握住尤琪双肩,短暂地制止住她阻断外界的专注痛哭,“你听我说!我知道何岳峦在哪里,我带你去找他!假如等下你看到真实的他,你还是决定不跟他分手,那我无话可说,也只有随你了。”
尤琪不哭了。似乎去见了何岳峦,一切就依然有希望。而这一丝渺茫至极的希望就止住了她的泪。宁檬满腹心酸,她觉得尤琪真是可怜。
宁檬给尤琪擦干了脸,找了外套穿上,领着她出了门。
一路上尤琪都不说话,大悲之后的人总是有点麻木和迟钝。
宁檬带着尤琪按照陈晓依提供的门牌号,找到那栋金屋藏娇复式小楼。两千万的房子,尤琪没住到,另外一个后来者却住到了。
宁檬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对尤琪来说会有些残忍。可是现在就得有个人对她下猛药才能让她下决心离开何岳峦那个人渣。
宁檬指着复式小楼对尤琪说:“这房子,五居复式,花园洋房,总价两千万,是何岳峦全款买给他嘴里说的他爱的那个女人的!而你呢?你住的房子,是租的!”
尤琪脚软站不稳,宁檬扶住她。她眼睛瞪得空洞洞的大,空洞洞的都来不及盛放更多悲伤。
宁檬不忍心了,问她:“还要敲门吗?”
尤琪像痴傻了一样,好半天都呆滞着。然后她慢慢地,点点头。
宁檬扶着尤琪上前按了门铃。
大门打开的时候,宁檬仿佛看到一条通往邪恶地狱的路。门被掀开得越来越大,何岳峦出现在门口,知道了那么多前因后果,宁檬此刻再看他,只觉得他就像从邪恶地狱里放出来的恶鬼一样。
尤琪欲言又止想过去拉何岳峦的手,被宁檬残忍地拉住胳膊,定回原地。
何岳峦身后传来一道女声。年轻的,清甜的,亲昵的,柔情的。
“阿峦,是谁啊?”
那道女声把声音的主人徐徐带到门前来。
宁檬于是第一次真切地看清了权茹茹的样子。果然青春,而且清纯。果然是青春和清纯都已经过了期的尤琪的高配版。
宁檬的视线往下,定在了权茹茹显怀的肚子上。
她连忙转头看尤琪的反应。
尤琪像失了魂一样,死死盯着权茹茹的肚子,一眨不眨。
何岳峦一跨步,挡在了一派惧怕荏弱的权茹茹身前,截断了尤琪的视线。
他就以那么一副保护者的姿态,站到了权茹茹面前,把尤琪站成一个惊吓了小白花的充满敌意的坏女人。
他说:尤琪,分手是我跟你的事,和她没关系,你别这样,会吓到孩子。
尤琪笑了,面如死灰地笑了。她制止了宁檬想要发声帮她声讨公道的打算。她笑着看向何岳峦,笑容越发地灿烂,仿佛大学时他们初见那一次,她就是这样灿烂地笑着,用青春的朝气和甜美的面容,牢牢吸引了那位不起眼学长的目光。
尤琪笑着说:“何岳峦,还记得你当时求我做你女朋友时说的话吗?你说你要是有一天背叛我,你就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尤琪看着他,像是祝福的呓语般地,轻轻说,“你要说到做到啊。”
见了权茹茹的三天后,何岳峦约宁檬在富力广场星巴克见面。他说有些关于尤琪的事情,需要宁檬出面处理一下。
宁檬几乎把自己一生的教养都拿出来了,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在见到何岳峦的第一眼就找刀砍死他。
宁檬首先问了下何岳峦,为什么背弃了与钦和的约定。她预计到何岳峦一定会给她一个很无耻的答案。她想看看他能无耻到什么程度。
何岳峦一副身不由己的样子,挥洒着他总裁的气派说:“仁和不是我一个人的公司,决策有变,是所有高管和董事们的决定,我也没办法。”
宁檬点点头,毫不意外他会把事情推得这么干干净净。她再一次确认何岳峦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无赖。跟一个无赖是没办法讲做人的道理的。
宁檬冷笑一声,问何岳峦:“说吧,找我来想谈什么。”
何岳峦掏出一份续租协议,递给宁檬:“尤琪现在住的那套房子,我又续了三年,你告诉她,她可以继续安心住在那里。她要是想赚钱,我可以帮她介绍工作。我和她好了一场,我不会眼睁睁看她没地方住,没钱花。”
宁檬嗤的一声就笑出来了。她从来也不知道自己竟可以发出如此嘲讽的一声笑:“何岳峦,你真够可笑的!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挺有情有义的?你要还是个男人,你既然给权茹茹买了洋房、和她有了孩子,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尤琪实情?你不能安点好心早点分手放过她吗?你当年要死要活追她的时候那些承诺都是屁话吗?”
当何岳峦听到“当年追她的时候”这几个字,他一下就炸了。这几个字眼像能够戳破他自尊上结的痂一样,不容人碰:“你们以后,少给我提我过去追她时什么样!你们拿着这个压了我多少年?你们就记得我当年追她时怎么奴才,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现在已经是个总裁?!我告诉你宁檬,我对尤琪仁至义尽!只要她不闹,我愿意一直养着她,可是她非要闹,还闹得这么难看,闹到我公司去,我的面子不是纸,不能一次次给她这么糟践,明白了吗?!我能一直不和她分手,那是我可怜她,是我在发善心,明白吗?!”
宁檬扬手把一杯水泼到何岳峦脸上。
“所以这就是你找炮友养小三儿的理由了?你就不能直接